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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怡兰阁,慕容思音便让青影着人递个音给宋妈妈。

意思就是要取了家庙里连姨娘的性命。

“王妃的意思连姨娘主导了这一切?”青沫伺候着慕容思音净了手,问道。

“不是说她是主谋,不过也相去不远。方管事不是潘氏这等没脑子的人,别人拿了一千两银子找他,他就半点不怀疑地做了?肯定是那人先找了连姨娘,连姨娘给了那人信物,让他带着去找方管事,并许了好处,方管事才放手一搏。”慕容思音啜了一口茶,淡声回道,“前几日宋妈妈着人来说连姨娘竟在她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半个时辰,我就有所怀疑了。”

“那今日王妃何不让方管事指证了连姨娘?”青沫不解道。

慕容思音却是轻哼了一声:“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她始终是父亲的姨娘,捅开了对娘和我半点好处也无,更让父亲对娘生份起来,毕竟是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会不会处置了她还是两说。”

说到此处,慕容思音忽然眯了眼睛,锐利地说道:“既然不能保证他一定下得去手,还不如本王妃来做这件事!本来念着她对荷花一片姐妹之情,想放她一马,既然她不珍惜……她始终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不如早日去除的好。”

慕容思音看着青影说道:“吩咐你的人一定要盯着宋妈妈一家妥善离开。”未说的话便是:如果宋妈妈生出了二心,便一起处决了他们一家子。

“是!”青影铿锵回道。

青沫却是目光微闪,感叹主子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爷了。

用了午膳,慕容思音稍走了走,便由青沫服侍着睡午觉。

“奴婢和青影就在外间,王妃有事唤一声就成了。”青沫帮她掖了掖被角说道。主子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伺候在旁,所以贴身保护她的青影都是侯在外间。

慕容思音不觉莞尔。“怡兰阁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难不成还有人敢闯进来害本王妃不成?”

她没想到的是一句玩笑话,竟一语成谶。

睡梦中,慕容思音感觉到有人在摸她的脸颊,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她瞬间惊醒了过来。

“是你!”慕容思音瞪着坐在床沿上的人。

“不然表妹以为是王爷么?”来人有些讶异她的镇定,忍不住又伸出手摸了把她光滑的脸颊,颇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要不是他横刀夺爱,表妹早就是我的妻子了,我又怎么会娶那丧门星。”

不错,来人正是她的表哥,平原侯府的嫡公子王世勋。说到他娶回家的柳玉,王世勋尤为愤恨,本来还觉得她美貌不减,可惜整天冻着个脸,活像谁欠了她钱似的,太不知情识趣了。

可慕容思音不同啊,她本该是自己到嘴的肉,硬生生飞了,本来他还心痒难耐,却平白得了这样一次亲近佳人的机会。不是他不怕神王,有人告诉他神王妃将命不久矣,死人是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

搞上高高在上的神王的王妃,想想就够让王世勋兴奋的。他把手上的一件大红色绣玉簪花的肚兜往鼻子下凑了凑,使劲闻着,模样十足猥亵。

慕容思音不难看出他的意图,忍不住冷笑几声,不难想象是谁这么有本事让王世勋能畅通无阻地躲在她怡兰阁守株待兔,本来她还疑惑怎么今日就简单设了潘氏这一出,敢情最重要的一幕留在这里,潘氏不过是王世勋这出戏的铺垫。

“表哥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慕容思音艰难地半坐起身,在与王世勋打着太极的同时又不动声色地向床里挪了几分,避开了他的咸猪手。

王世勋倒不以为意,仿佛十拿九稳,甚至认为耍些花枪更能增加些趣味。“什么后果?”

“难道表哥认为我这怡兰阁是平原侯府的后花园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入无人之境?

不曾想王世勋听罢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大笑起来。“表妹不会还指望你的婢女会来救你吧?”

慕容思音暗道糟糕,瞧他如此胜券在握的模样,料想青影那边出了事。

真是细心如发,连她身边之人都谋算好,一一支开。

“哼,就算走出了我这院子又如何?待王爷班师回朝,表哥以为你真能脱身?”摸到里面枕头下的一个硬物,慕容思音心中稍定。

“啊呀表妹,你就别浪费口舌了,你可知道你活不过今日?有人要了你的性命呢,既是如此,就让表哥我在你死前再让你快活一回。”王世勋淫笑道,肥胖的手又欺了上来,触及她硕大的肚子,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转念想到他还没上过大肚子的女人,神情又兴奋起来。

慕容思音不难想到唆使他的人说本来要杀了她,在她死前可让他达成心愿,所谓恶从胆边生,王世勋想到她死了也就不会泄秘了,这才大着胆子来打她的主意。

那人可真厉害,如果在王府里直接要了她的命,濮阳冀回来定不会饶了府里所有人,但如果传出她和别的男人通奸的罪名,就算濮阳冀再怎么喜欢她,也无法忍受被戴绿帽子,严重的不用别人动手,濮阳冀直接处决了她和奸夫。

好高明的手段,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相信再过不久,用过午膳的那些夫人们便要来抓奸了。

不过这些道理,慕容思音不准备和王世勋讲,就他蠢钝如猪的模样,讲了也是白讲。

“没想到平原侯府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是,王夫人尚且心狠手辣,她的娘家人也能品德高尚到哪去?”慕容思音“啪”地打掉了王世勋的咸猪手,冷着脸说道。

王世勋抚了抚被打得微红的手,讽笑了几声道:“表妹何须嘴上不饶人?你平时一副柔弱温驯的模样,谁又想到你竟在背后要谋害自个父亲的姨娘?”

显然他把刚才她吩咐除去连姨娘性命的那一段听了正着。

慕容思音心中杀机涌现。为了安夫人,她也不会和慕容清远死破脸,所以连姨娘的死定不能和她扯上关系,至于王世勋既然知道了她的秘密,不死也得死了!

“你以为你真能得逞?”慕容思音突然笑着对王世勋说道。

那笑容犹如夏日里开放的荷花,清新雅致。王世勋心情澎湃,眼中色欲荡漾,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某处涌去了。他这个五表妹虽不如大表妹、四表妹漂亮,可他就是对她心痒难耐,仿佛就是摄人心魄的曼陀罗,让他迷醉。

色字头上一把刀,急着一逞兽欲的王世勋忽略了慕容思音言语中的深意。

只见她拿出一只通体碧绿的玉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接着像鸟叫的啁啾声便传了开来。

不过瞬息间,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现在房内,甚至没人看清他从哪里来,只看到糊着茜红色细纱的窗户在风中摇摆着,窗外阵阵花香传来。

王世勋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绑起来!”慕容思音冷声吩咐道。

王世勋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粗麻绳绑了个结实,麻绳绑得他手臂疼痛不已,从小锦衣玉食,他何时受过此等罪?又气又急,忍不住骂骂咧咧起来:“你这个泼妇,竟在房中养了男人,我要告诉所有人,堂堂神王妃暗中养了个野男人!”

他看不清帮他的人的容貌,黑布遮面,但那身形和手劲,一看便知是个男的。

死不悔改!“把他嘴堵了!”慕容思音怒道。

“呜呜呜……”几乎在他话落,王世勋嘴巴里便塞满了臭布条。

慕容思音稍稍泄了愤,趿着鞋下了床。

“我该称赞你的蠢吗?”慕容思音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王世勋道。

当然回答她的只有“呜呜”的声音。

西北角落雕吉祥如意的楠木衣柜的柜门大开,不难想象王世勋一早就躲在此处,借着厚重的衣物阻隔,逃过了青影的察觉。屋子外半点声音也无,料想所有人被支开了。

慕容思音看着王世勋身旁的青魅暗自摇了摇头,心想如果她不发话,青魅恐怕一天都会如木桩子般杵在这。

不知道本身是不是哑巴,她从没听见他讲过话,比青影更冷、更没存在感,大概是暗卫做久了,他简直就跟道影子没两样。

青离是濮阳冀的贴身侍卫,不过这是外人看到的,他真正的贴身暗卫是青魅,就连一直如影随形的青离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幽冥教与濮阳冀的联系是个秘密,连濮阳离恨都不知道,他领兵出征不在宣城,不放心临产在即的慕容思音,便派了幽冥教的人保护她,担心安排在府内会给濮阳离恨发觉,所以幽冥教的人都在府外守着。至于她身边,濮阳冀把青魅留了下来,与青影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因为青魅毕竟是男的,所以慕容思音让他在屋外隐蔽,有什么突发状况便吹哨子联系。

想到濮阳冀把青离和青魅都留了下来,她不禁为他的安危担忧着。

“把他挑断脚筋手筋,扔进佛光寺后山!”慕容思音眼中狠戾毕现。

佛光寺选址在几百米高的山上,山后是一片浓密的深山老林,常有猛兽出没,更别提是有毒的蛇虫鼠蚁了,王世勋别丢在那里,不出半日便会没了命。

被堵了嘴的王世勋此时才露出恐惧的神色,死命的挣扎着,可为时已晚。

“王妃!”房门猛然被青影踢开,青沫惊慌的声音传来。

青沫灰头土脸的,青影身上则是添了多道口子。两人见慕容思音安然无恙,才放下心神,而见到被五花大绑的王世勋,青沫气不打一处来,上去便是“噼噼啪啪”十几个巴掌,她也是学了武的,一下把他打得鼻青脸肿,辨不出本来的模样。

“好了,你们快去换身衣裳来,我这怡兰阁马上可要来人了。”慕容思音见青沫犹不解恨的模样,忙制止道,又嘱咐青魅:“记住,看着他断气了再离开。”

她不想再节外生枝,让王世勋有生还的可能,所以让青魅盯着他咽气。

三人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如何了?人有没有事?”小半盏茶的时间后,慕容思音窝在藤椅里,手上捧着一本游记,边看边问道。看书不过是为了平复心情而已。

青沫和青影本来守在外屋,沈妈妈突然来说小厨房失火了,青沫想着有青影在,自己就先随着众人去小厨房看看情况。而青影这边却突然遇到了袭击,对方武功还不弱!

“火势有些大,但还在可控范围内,已叫了其他院子的人来扑火。”青沫皱着眉头回道,“所幸人都无碍,只打下手的小丫头冬俏不小心崴了脚。”

辛妈妈虽无武功,但也是濮阳冀手下的人一手栽培出来的,别的本事没有,洞悉观察能力还是有的,小厨房不可能在她的管理下起这么大的火。而青沫也是觉得这火来得蹊跷才猛然想到王妃的安危,这才匆匆折回。

慕容思音点了点头,想着小厨房失火也是有预谋的。

“王妃,各位夫人听说了我们这边的事,由老王妃领着来看看您。”帘子外,沈妈妈沉稳的声音响起。接着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由远及近传来。

来得好快!

当慕容思音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某些人尽管面上表情与平时无异,但眼底的惊讶和失望还是没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免不了虚与委蛇了一番。

慕容思音看着安夫人流露出担忧的眉眼,心中止不住发软,留她在王府用了晚膳才放她回去。

因为小厨房修缮要用府外的工匠,怡兰阁不再适合住人,第二日慕容思音便指挥着众人搬到了尚德院,濮阳冀祖母生前居住的地方。

想着小厨房修缮也不过几天的工程,慕容思音并没有搬太多的行李过去,只用了几个箱笼装寻常衣物,大部分物件仍留在怡兰阁,派沈妈妈并其她几个婆子照看。

可能多多少少受了些刺激,慕容思音从那日后睡觉便不是太安稳,不是梦见自己被人一剑刺进腹部,血肉模糊的模样,就是梦见濮阳冀跌下了山崖,而天门关始终没有消息传来。

奇怪的是第二日下午,濮阳离恨去了一趟皇宫后,轩辕莹儿的圣旨也到了,随着她的圣旨一起来的便是一队御林军,足足有两百人之多,由统领莫琮带队,把神王府院围了个水泄不通,名目是保护神王妃的安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软禁了。濮阳冀拨给慕容思音的王府护卫在普贤街遇刺时折损过半。

慕容思音看着府里一片紧张的气氛,满心疑惑,连濮阳离恨都轻易不出府了,也谢绝了一切人的探望,好似很在意她的安危般。

濮阳离恨她还可以理解,他再不喜,自己肚子里怀的也是目前他唯一的孙儿,他当然要在意。轩辕莹儿母女呢?为什么不合规制地派了御林军来?御林军向来保护的是皇帝的安危,她可没忘记轩辕莹儿对濮阳冀的心意。居然派了自己的亲卫去保护情敌的安危!难道仅仅因为怕自己出了事,影响到濮阳冀?

慕容思音实在想不通。

在她困惑的同时,和她隔了几座院子的司空若曦却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火,把夏曦院主屋里一应摆件砸了个稀巴烂。

品儿赶紧遣了屋子里伺候的小缕和其她几个丫鬟。

“公主千万要沉住气!”品儿头疼地看着溅得到处都是的瓷器渣子,“王爷不在乎后院之事,奴婢听说老王爷可是个精明厉害的,万一他知道了可对我们不利。”

濮阳冀与老王妃不和,可对老王爷一向是敬重的,没有哪个公公会喜欢任性暴力的媳妇。司空若曦留在神王府,不仅要谋取她想要的利益,更要赢得濮阳冀的心!

话虽如此,可司空若曦如何忍得住,短短两日,她从夏朝带来的暗卫损失了一大半,而且是在他们毫无所觉的情况下丢了命!这样的悄无声息,是谁有这样的本事?

司空若曦拽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把娇嫩的手掌心戳出血来犹不自知,那些暗卫可是她在东兰行事的根本!现在不仅仅是损失了人,自己的秘密还被人发现了!

“公主,您说会不会是王妃发现了?”品儿蹙着眉问道。

不错,从潘氏再到小厨房失火,都是司空若曦一手策划的,可这样还被慕容思音化解了,她安排的男主角王世勋却是不知所踪,无人知晓他去了哪里,所以她也无法得知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平原侯府嫡孙失踪,平原侯府与汝阳王府联袂状告宣城府尹穆孝勤失职,现在满大街的都是宣城府尹的人,敲锣打鼓地在找王世勋,哪知道他与神王妃慕容思音的关联?而司空若曦就算知道也拿不出证据来指证,反倒容易被人倒打一耙说她谋害主母。

司空若曦大恨,平复了下心情说道:“应该不会……”,摊开手掌心才发现已殷红一片,品儿惊呼着忙拿水来清洗。

她的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夏朝人,她担心他们和连姨娘、方管事、王世勋接触时,会因为口音被他们发现端倪,所以都是再三交代不可言语交流,一切都是用写字的方式来传达的。而潘氏那一出,她又故意利用了汝阳王妃与慕容思音之间的矛盾,应该没人会想到她这里。

但她想到那日花园慕容思音对她别有深意的一笑,她又有些不确定。

“难道真是她?可王爷派给她的百名护卫已经损失了一半,而且那些人岂能和本宫的暗卫想比?他们可都是夏朝皇室暗中精心培养的精卫,寻常护卫奈何不了他们。慕容思音身边可只有那个叫青影的稍稍厉害了些。”司空若曦喃喃自语着,任由品儿给她上了伤药。

这样说来这件事就处处透着蹊跷了。

那些暗卫向来隐秘,人数也不多,谁会这么无聊地去动她的人?而且行事手法如同鬼魅!

幽冥教?

司空若曦心里一个“咯噔”,她可没忘记在得知濮阳冀有意娶相府五小姐后,让暗卫去探查回来的消息,慕容思音曾在仙鹤楼被幽冥教的人掳了去。

想到此处,司空若曦止不住颤抖起来。说起幽冥教,那可是让她父皇都忌惮的存在!

品儿只当她是抹了伤药后有些刺痛才瑟缩着,忙拿过纱布帮她包扎起来。“依奴婢之见公主实在太心急了些。普贤街王妃被刺一事,可见她得罪了不少人,即使不用我们动手,想要她命的也大有人在。”

司空若曦也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可只要一想到濮阳冀对慕容思音肚子里的孩子一副期待的样子,她就止不住妒火澎湃。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御林军把王府守卫得固若金汤,就算她有心再动手,凭余下来寥寥无几的人,也无法与东兰第一武士莫琮率领的御林军斗。

“行了,”见品儿把纱布打好了结,司空若曦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通知李元转移地方,这段时间切莫轻举妄动!”

李元是司空若曦的暗卫头领。

“是!”品儿收拾了一番领命退下。

留下司空若曦盯着自己裹了白纱的手良久,阴晴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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