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充耳不闻,径直走了出去。
我看着风,他冰冷的脸上没有表情,只将双臂小心的环抱着我。
“站住!”娘亲悲愤的看着我们,青紫的嘴唇微微颤抖,见我们要离去近乎嘶叫的喊道。那声嘶叫让我不忍。记忆中的娘亲从来都是强硬得让人害怕,何曾见她惊慌悲绝至此。
风像没有听见一般依然从容的抱了我向府门外走去。
娘亲呜咽一声,跑到我们面前,伸开双臂拦住风。风停下脚步,眼睛越过娘亲没有温度的望向远方。
见状,娘亲嘴唇颤抖加剧,望着风冰冷的表情许久,才道:“你真的就这么无情?一点也不念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娘亲用力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泪光盈睫:“我知道,你这次舍了仙籍回来已经失去一切,只要你回头,我就帮你得回一切,好不好?”说到最后,娘亲的语气已有几分低下。
风连眉头都未皱一下。
我抬头看着风,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失去一切?风失去了什么?仙籍是怎么回事,娘亲又怎么帮得了风?
“还是——”娘亲的目光突然转为狠绝,凌厉的看着呆在风怀里的我,我不由埋进风的怀里寻求保护,风低头皱了一下眉头,继而不耐的看着娘亲。“失去所有,甚至魂魄飞散,你也仍要护了她?”
“嘿嘿,可惜她现在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忘记了,你这般的牺牲值得吗?”娘亲看风表情坚决,怒极反笑,“难道你想乱、伦,哈哈哈哈,你可知,没了记忆的她只记得你是她的……啊!”娘亲话未说完,突然一声惨叫,歪了头捂着脸,鲜红的血像细线一般顺着娘亲光洁的下颌滴到白色的丧裙上,如雪地里怒放的红梅。
“这——就是你的回答吗?”娘亲的泪花一朵接一朵飞散在空中,述说着绝望和悲伤,那般的沉重。
“滚!”风的声音冷飕飕的响起,娘亲轻笑着抬头看向风,洁白的脸上红肿不堪、泪痕交错。
我抓紧风的衣襟,将头埋进风的胸前,不去看娘亲的狼狈心伤,不想去思考问题,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被揭开了。
娘亲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摔了一下,重重的倒在地上,风侧了脸毫不留情道:“这是你欠她的,再多说一个字,我要你的命!”
我拉了拉风的衣襟,让他不要太绝情,好歹她也是我娘亲。
“哈哈哈哈哈哈——”娘亲突然大笑,“你这么无情,可笑我就是看不透,好,我倒要看看今天是谁要谁的命!”
娘亲扶着身旁的几凳挣扎着起身,抬手抹去满脸的泪痕血污,沉着声音大喝:“来人!”
就见院落四周的屋檐上立刻出现一排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锐利的箭头闪着光瞄准风和我。
爹爹的部属!这是爹爹生前培养的一批闻名于世的弓箭手,据说至今还没有人能从他们的箭头下逃生。我紧张的将手环上风的脖子,风拍拍我的后背:“放心,有我!”
“夫人,出了什么事?老爷——?”许是听见娘亲的喊叫,管家从外院匆忙赶来,待见到风时他愣住,揉着已经泛黄的老眼,摇摇头似乎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老爷?管家是把风看成了爹爹吧。是了,风的眼睛和爹爹的极其相似,不是司徒昊那种迷人邪气的桃花眼,而是冰冷清透的寒眸,但也一样好看的紧,只是风和爹爹两人年龄悬殊太大,而且爹爹一向是蓄了胡子的。
“管家,我看你也是老糊涂了。”娘亲冷笑着斜睇着老管家。
“夫人,难道你不觉得这位公子和咱们老爷很像?”老管家没有注意到娘亲的不悦,一个劲的睁大了双眼看着风。
“一派胡言,此人偷进入府居心叵测,还不快将他拿下。”娘亲的眼里闪着恨意,挥手将桌上的玉瓷茶盏扫翻在地,顿时清脆的破碎声不绝于耳。“活要人、死要尸,不准放了他们!”
“夫人,这弓箭手可是老爷生前精心培养用以御敌,如今却伤无辜之人性命,恐怕不好给九泉之下的老爷交代啊。”像才发现四周布下的弓箭手,老管家着实吓了一跳,忙上前劝阻娘亲。
娘亲伸手推开老管家,举高一手停在空中,只听弓箭手齐齐将弓拉开呈满月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