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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医馆了,大人的伤用药三天后就会好,但是期间切记不要再填心伤。”岑洛背起药箱,又交代了一些事,然后离开了唐安年的书房。

欧瑾枫随后也跟着告辞,说了些希望唐安年保重身体的话,然后带着黑脸的仇晋燃一起来开。

养眼的风景都离开了,只剩下一主一仆大眼瞪小眼,唐安年觉得今天是什么都干不了了,倒不如回家歇着去,于是紫秀背着她回到了后院。

转眼日落西山,当月儿悄悄爬上天空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灯火汇成了星星点点的光亮,倒是给荒凉的富陵县城添了几分情趣。

县城唯一的客栈。

墨云瑟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北冥石,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

假的!居然是假的!自己居然被萧老头摆了一道,千辛万苦弄到手里的东西它竟然不是真货,那还留着何用!

手上微一用力,黑色的石头瞬间化为飞灰,随手扬在地上,墨云瑟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掌。

“你也别生气了,这次我们是栽在那老东西的手里了,只可惜人已经弄死了,真的那枚北冥石也不知道被藏在了哪里。”

南宫绝音敛起了温润的笑容,眉宇微微皱起,他们搜寻了几个月的时间,好不容易得到这一块北冥石的下落,谁承想是个假的!

“真的那块,也未必在萧贺南那里……”浓眉一皱,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右手无名指上的翡翠雕龙指环,墨云瑟神色莫名,伟岸昂藏的身躯慵懒的坐在宽大的椅子里,一半的脸笼罩在阴暗处。

“不在他那儿?”南宫绝音挑眉,“你的意思是,皇帝那里放出来的话是假的,目的是让咱们疲于奔命?”

“有可能……”

勾唇冷笑,墨云瑟黑亮的眸子忽明忽灭。呵呵,跟他玩这套,墨云贤是怎么想的,难道是皇后那个女人的主意?

如今他那昏庸的大哥,几乎事事都由皇后宛如烟做主,一点儿都不像他那太后老娘,阴狠狡诈,蛇蝎心肠。

这天下,放在墨云贤的手中,真真是暴殄天物,不过,用不了多久他也会从那个宝座上滚下来。自古以来,高官厚禄能者居之,废物还是埋在尘土里比较妥当……

“对了,那个人,还是没能找到……”南宫绝音眉头皱的更深,也许是想到这次的败笔要附着在自己一向十拿九稳的办事成功率上直到永远,忍不住晦气起来。

“找不到?他还能长了翅膀飞了不成!”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这富陵县不是自己的吉祥之所,还是赶紧处理完事情早日回京为妙,“暗卫们,有看到那人的长相吗?”

“没有,天太黑,追到湖边人就跳下去了,只捡到个这个……”

南宫绝音手掌摊开,里边赫然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玻璃种翡翠挂件,形状似乎是一滴水珠,拴着红线。

墨云瑟接到手里,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只在上边发现了一个“安”字,这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南宫,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尽快把人处理了。”即使是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又如何,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他要做到万无一失……

街角处,更夫敲着梆子,悠长的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寂静的夜偶尔传来野猫野狗的鸣叫,一切看起来都很祥和,但是背地里的阴暗是普通人无法预料的。

日子不知不觉又过了三天,唐安年能下地走路了,还别说,岑洛给的药真是管用,不疼也不肿了,和没受伤的时候一个样!

一大早,宫老夫人就端端正正的坐在高位上,底下跪着蔫头耷脑的唐安年,下首坐着抹眼擦泪儿的少夫人魏湘珍。

宫老夫人很生气,真的真的很生气。这个年儿,居然成婚这么久一天都没有入过媳妇儿的房门,这不诚心气她这个半截儿身子埋进黄土里的老太太吗?

“奶奶……”“老夫人……”

紫秀和魏湘珍同时开口,目的都是想替唐安年说句情。

这都跪了小半个时辰了,那被罚的还是个身子弱的,搞不好又得作下什么毛病,可别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弄个不值得。

“你们俩,都给我老实待着,不许替他说情,否则我可要生气!”

重重的敲了两下拐杖,宫老夫人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抚了抚上下起伏的胸脯。

造孽啊!这唐家三代单传了,儿子死的又早,如今兴旺人丁的责任就落在这孙子的身上了,可这孩子居然自从成了亲就没和孙儿媳圆过房,如若不是她无意中看到孙媳妇哭泣而问了几句,恐怕这俩孩子要混弄她这个老太婆一辈子!

“奶奶,孙儿知错了,您别生气了……”

唐安年此刻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这一么,是无故替前身背了黑锅,二么是自己压根就不是真男人,和她那夫人天天睡一起,保不齐哪天就穿帮了!

老太太无非就是想抱抱重孙子,可是她真就没那个能力,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好老老实实认罚。哎!她这是什么命啊!

“知错?年儿啊,你可知你这是犯了多大的错误,咱们唐家本来就自私单薄,你爹去的早,奶奶我原本指望他和你娘还能给咱唐家添几个儿女……如今你也有了家室,早就应该开枝散叶了,可你倒好,竟然,竟然和湘珍……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喽!”

又是一番捶胸顿足,哀叹对不起列祖列宗,紫秀和魏湘珍赶紧上去给老太太顺着气儿,怕她气坏了,连声劝着莫生气。

唐安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还有完没完啊!她这波棱盖儿要碎了的说……

“老爷!老爷!”

大堂门口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是叫唐安年的,跪着的身影转了转眼珠子,看来是救星来了,终于不用再罚跪了!

“老爷老爷,有人击鼓鸣冤了,您倒是收拾收拾升堂啊!”

捕快赵五六火急火燎的跑进大堂,看到地上跪着的唐安年,明显的怔愣了下,然后捏着嗓子把话说完。

击鼓鸣冤?好家伙,她来这儿可是头一回啊!说什么也要去凑这个热闹,啊不,说什么也得好好为民请命!

“ok!老爷我这就去升堂,你让兄弟们都准备好!”

唐安年兴奋的一跃而起,火急火燎的就往自己的房间跑,换官服啊换官服,她今儿第一次升堂,争取来个一炮而红!啊哈哈哈哈!真是的,怎么感觉有点儿即将要做大明星的赶脚涅?

“你,你个臭小子……”

宫老夫人眼瞅着自家孙子离开视线内,却也无法阻止。哎!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许是她老太太管的宽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这小子听的不耐烦了,但是他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在那默默的跪着,看来年儿这孩子,还是心里有她这个奶奶的……

“哦……”哦可?那是啥玩意?赵五六搔搔脑袋,听不明白老爷说的那个什么“哦可”是啥意思。

嗯……也许是读书人嘴里经常念叨的什么“之乎者也”之类的东西吧,哎,他一个大老粗实在是搞不明白。

唐安年腰板挺的笔直,端端正正的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边,堂下跪着俩农民打扮的汉子,只不过一个肥的像猪,另一个却瘦成麻杆。胖的那个身上似乎有伤,衣服带有血迹,而瘦的头发散乱了些,左眼乌青,灰头土脸的。

看来是打过架了啊!唐安年心想。

大堂外,密密麻麻围观者一些百姓,估计都是来看热闹的,一个个抻着脖子垫着脚,恨不得自己再长高个半尺。

欧瑾枫依旧是一身月白,坐在唐安年左手那边的位置上做记录,“喷火龙”——仇晋燃则站在她身侧,右手握着腰间短刀的刀柄。左右站着四名衙役,其中包括先前去后院找唐安年的那个赵五六,这就是富陵县衙门的所有班底,

唐安年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再环视一圈宽敞的堂口,青色的地砖,灰黑的大梁柱子,脑袋上悬着匾,自己高高坐在堂上最高处。这就是古代审官司的地方?怎么和电视里演的不一样啊!某人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本来击鼓鸣冤是要递状子的,可是原告被告都是庄稼人,本身没念过书,大字不识一箩筐,因此就不存在状纸这个东西,一胖一瘦表示要口述,唐安年一口答应了下来。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起,不禁吓到了堂下跪着的俩人,把唐安年自己也吓了一跳。感情这玩意声音这么脆实,耳朵都震的嗡嗡响!

唐安年揉揉耳根子,撂下了手里的惊堂木,白皙的小手往下边一指:“呔!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屈,还不速,速,道,来!”

最后几个字还学了下京剧的念白,兀自得意着,小脸一扬,愣是给自己撑足了气场。

“……”

满堂的寂静,所有人都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然后都把视线直愣愣的聚集在唐安年身上,感情这新来的老爷是个爱唱戏的,这不是戏班子里的开场白吗?

欧瑾枫悬在纸上的笔一颤,他低着头,狠狠的抽了抽眼角。这唐大人是要作甚?大堂之上,怎能学那戏院里的唱腔,成何体统!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都看着我干嘛,我脸上长花了吗?”唐安年摸摸自己的脸颊,早上洗脸了啊,应该不脏啊!

“……”众人继续无语,感情这新老爷脑筋不太好使。

“老爷!青天大老爷啊!”胖子见瘦子不言语,许是没反应过来,于是想借机占个上风,“大老爷,小的乃县里杀猪的屠户沈三,小的有冤屈,还望青天大老爷给小的做主啊!”

说完,这屠户沈三就开始在青砖地面上“哐哐哐”的磕着响头,眼泪鼻涕的糊到了一起。他每磕一下,唐安年的眼角就抽一下。这么个磕法儿,还不得弄他一脑袋瓜子血啊!果不其然,没多久沈三的额头就破皮了,殷殷的往外渗着血。于是乎,各种可以算是恶心的液体就糊成了一团,看起来有些恐怖……

“得得得!你别再磕了,再磕一会儿不用伸冤了,直接挂在老爷我这儿了。说!啥事儿赶紧说,别罗里吧嗦的没完!”

唐安年不耐烦的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她是实在不喜欢别人磨磨唧唧的啰嗦,有闲磕牙的工夫,案子都办完了!

大概是被堂上的官老爷给震住了,沈三的喉咙“咕咚”一声上下一滑,害怕的缩了缩身子,一双贼眉鼠眼悄悄望了眼唐安年,不哭也不嚎了,老老实实的跪在原地。

瘦的那个恍若大梦初醒,慌慌张张的膝行了几步,心里想着要离堂上高坐的县太爷近一些,他神色急切,满脸悲愁,不过倒是没有像沈三那样撒泼。但是,他也只是张嘴,双手胡乱的比划着,嗓子眼里嗯嗯啊啊的,像是堵了什么东西在里边似得。

他是个哑巴!唐安年心里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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