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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年跟着衙役匆匆的离开,仇晋燃好奇,也跟了上去。

于是三人顺着城东的城门出了县城,然后再沿着山间崎岖的小路,且停且行磨磨蹭蹭的到达了山腰。

富陵县的这座后山,名叫月牙领,平日里樵夫打柴都是上的这座山。

自从这里有人群居以来就没见过月牙领有啥稀奇的地方,这次是为了什么把她叫到这荒郊野岭的呢?唐安年心里暗自嘀咕,脚下也没闲着,继续跟着衙役往山顶爬,眼瞅着到头了,只见几个樵夫模样的壮汉畏畏缩缩的站在前边不远的山涧里。

发生了什么事?唐安年心里嘀咕着。

“大人,前边就是事发地点了,忒吓人了点儿,您小心着脚下,这里不好走。”

衙役缩着脑袋望望前边的山涧,想起那里发生的事情就骇的他手脚发凉。幸好不是自己第一个发现的,否则还真得吓个半死……

唐安年答应了声,小心翼翼的挪着脚步往那里走,一步一滑,只因为山石光滑,山路又陡。

脚下忽然一个趔趄,唐安年唉哟一声就往地上倒,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的扶住了她的腰腹,才让她免于同大地来个亲密的接触。

“谢谢。”

唐安年小声的开口,尴尬的瞄了眼搂着自己的健壮臂膀。

刚才离自己最近的就是仇晋燃了,所以,不用多想,用膝盖猜也是他帮了自己。

“不用。”

冷冷淡淡的开口,仇晋燃低垂着眼神看着怀里瘦小的知县大人。

他怎么会这么瘦弱?平日里难道都不吃饭吗?

“老爷来了,是县太爷来了!”

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远远的朝这个方向叫嚷着,其他的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向抱着唐安年的仇晋燃,先是诧异的唏嘘着,然后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讲着什么……

唐安年背着手站在山涧附近,这里有个明显不是天然的裂口,一条条蜿蜒的红色如血管般分布着,乍一看很吓人,仔细一看,胆战心惊。

大地如同流出了鲜红的血液,顺着崎岖的伤口滴滴渗透在岩石之上。

这种情况,普通的庄稼人看到了难免会骇然,他们目不识丁,根本不晓得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可是唐安年不同啊,她上过大学,她读过很多书籍,她知道这些渗血的石头是如何的珍贵,她更是明白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宝贝!

是的!这些是鸡血石!好的动辄上千万,即使是次的也值个百八十万!

在现代,很多附庸风雅的有钱人都喜欢捣拾这种罕见的宝物,大自然设计的独特纹理和颜色让它们几乎风靡收藏界!

不过,她穿过来的这个时代好像不是很稀罕这种东西。

刚才派人请来了衙门里应该是最懂行情的欧瑾枫,他却摇头说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更说北魏,乃至整个凤和大陆都没见过这样的玩意儿。

没人认!

这样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好坏参半。

好的是这么些个宝贝全归了她唐安年;坏的是,再精贵的宝贝,没人识货就等于卖不出去,这些东西也就成了废物。

但是眼下还有件棘手的事情。

那就是愚昧的百姓认为这鸡血石是不祥的物事,同地震一样,是上天降下的诅咒,谁若是碰了这些东西,谁就会倒霉一辈子……

“那个谁,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县里可有手艺好些的玉石匠人?能雕龙刻凤的那种。”

唐安年手一挥,遥遥的指向带自己过来的衙役。

“石匠?有是有……”衙役搔搔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说。

“吞吞吐吐的作甚,赶紧说那匠人在哪儿?”

眼中的晶亮一闪而过,有能雕刻的工匠,那她就有办法把不值钱的死物变成价值连城的宝物!

衙役所说的玉匠,其实是县城郊外刘家堡子的一个瘸腿蛮汉,脾气臭了些,个性倔强了些,不过手艺却是没的说,就连州府里的大户得了好玉料,都会大老远的找他雕个称心的物件。

从衙役嘴里问出了玉石匠人的所在,唐安年心下有了谱。

有些事情急不得,反正这些鸡血石没人会愿意碰,安安稳稳的放在这山里,她也不怕有人会来偷。

这么想着,唐安年于是放下心来,扭头又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抚慰了那几个瞧见鸡血石并吓得不停发抖的樵夫几句。

折腾了一圈就又是临近中午,唐安年这才沿着原路返回县衙,吃过午饭后,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

唐安年没有费多少口舌,就求得刘家堡子的匠人答应给自己雕刻鸡血石。

话说这刘家堡子的匠人名字叫刘瘸子,虽然脾气古怪了些,但是却是个喜欢给自己找不寻常挑战的主。他接了唐安年的鸡血石,并不像其他人那样害怕的要命,只是给了句话:三天之后来取。

三天?唐安年讶异的挑高眉毛,眼睛抽筋儿似的眨的飞快!

她好歹也送来个两块鸡血石,三天的时间能雕铸成什么玩意?这瘸子该不会是糊弄自己吧?

许是看出来唐安年的疑虑了,刘瘸子满脸不高兴的把石头往她眼前一推,说你爱雕不雕,信不过他可以走人!

呃……还真是个急脾气。

唐安年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生怕这个不好商量的工匠一个不痛快就推了自己的活儿。

于是乎,唐安年忐忐忑忑的来,高高兴兴的走。

一切就等三天之后了,她无论如何都要靠着这老天爷送上门的宝贝挣上大钱!

……

知府老爷忽然有请!

为什么?

唐安年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就去问了欧瑾枫:知府每隔一段时间会召集所有下属知县去议事吗?

欧瑾枫皱眉:“不清楚,以前也没见过前任知县去州府里议事过。”

这下唐安年心里的疑问就更大了,前几任都没去过州府里议事,那知府大人此次找自己过去是为何?

左右也是想不通,索性也就不想了,唐安年收拾了东西准备明儿一大早就上路。

州府离富陵县有些远,如果靠县衙唯一的那匹老瘦愚笨的呆马,恐怕需要走个一整天,确实需要带些干粮什么的路上用。

晚上,唐安年披了件外衣坐在窗户前瞅着月光,今儿又是个十五,圆月大如涅槃,高高的挂在树梢上。

想来她来这古代也有尽两个月的时间了,吭吭哧哧的混了些日子,如今也该好好的筹划一下未来怎么过了。

“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把正在愣神的唐安年拉回了现实中。这么晚了,谁会来找她?

扯了扯领间的衣襟,唐安年走到门口,伸手推开了紧闭的门扉。

魏湘珍突兀的站在门口,低垂着螓首,模样有些局促,手中的帕子也不知道被她绞了多久,此时皱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方方正正的原貌也扯成了菱形。

唐安年惊讶,自己这个“夫人”从来都不会主动找自己的啊!今儿个是怎么了,突然跑到自己的门口来?

“夫人?”

“啊!老,老爷……”

魏湘珍吓了一跳,像是才注意到面前有个人,看她慌乱的样子,许是刚才门开了她都没有察觉到。

“有事吗?”

唐安年点点头,晶亮的黑眸看着自己这个明媒正娶来的妻子,心里忽然开始发苦。

如此娇花美人,愣是嫁给了她这个“伪男”,以前每次见面她都觉得自己是造孽,如今大事小事压得她喘气都困难,面对这张娇颜更觉得心力衰竭。

“大人,湘珍能进去坐坐吗?”

深吸一口气,魏湘珍自觉扭扭捏捏也不是个事儿,索性就大大方方的。他们本就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避讳的?

“哦…。哦!可以,来,进来吧!”

唐安年闪开一条路,足够一个人通过,待魏湘珍走进门,随即关上了房门。

这是魏湘珍第一次进唐安年的屋。

灰败发霉的墙壁,凌乱的家具,屋顶上的蜘蛛网挂着不少灰尘,墙角还有个耗子洞,这里原本是衙门里的储物室啊!如此糟糕的环境能住人吗?

最近又是天灾又是人祸的,他们一家不得不从宽敞的后院搬到前衙。她和年迈多病的奶奶被唐安年安置在干净宽敞的书房里,而自家夫君,居然在这里凑合了一个月!

唐安年搬了把椅子放在魏湘珍眼前,示意她坐下,自己则转身坐在屋子里的一个大木桶上。

两人相对无语了片刻,看着魏湘珍继续折磨手中的帕子,唐安年忍不住抽了抽眼角。她到底想说什么事啊,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

“夫君……”

魏湘珍芙容艳红,偷偷瞟了眼面前的唐安年,然后迅速的低下头。

手中的帕子绞的更欢了,一咬牙下了决心,魏湘珍心道:不管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挑明了,要不然再这么继续下去,芳华蹉跎,她还能有几个十八岁?

“……”唐安年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这女人是要和自己摊牌什么事吗?表情如此的视死如归,看的她有些忐忑……

“夫君,你我成亲都一年了,可如今,你连湘珍的房都不肯进。湘珍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夫君的意,可如今唐家就剩我们和奶奶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唐家百年的基业,夫君无论如何都得在今天给湘珍一个交代了!”

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魏湘珍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眶却忽然泛红,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嗔怨,只有她自己心里头清楚,谁都不能帮她分担分毫。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辈子非唐安年不可,可是她的夫君心里似乎根本就没有她。前路坎坷,究竟要多久,他才肯对自己打开心扉……

“……”

唐安年再次无语,不是她不想答,而是她根本没话可答。

无语望苍天,以前的唐安年倒是死了个干脆,把烂摊子统统留给了自己。

眼下确实不是议论这件事的时候,如今抗灾的麻烦事儿还解决不了,她实在是分不出旁的心思来体会魏湘珍的感受。

“夫君,你,你倒是说话啊!”

见她不语,魏湘珍心里更没谱了,柳眉不自觉的皱紧,小脸乍白扎红。

她不语,有可能是对自己心生愧疚,更有可能是从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想到这里,魏湘珍咬了咬下唇,轻轻的吸了吸鼻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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