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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黛玉生日过后,如海却是一日比一日更见忙碌,夜里也多是同楚时珩商议要事,有时便是水溶和楚砚也在其中。

黛玉虽是音乐觉察些什么,但到底女子于政事商贾不甚敏感,只夜晚亲熬了果汤送与几人,一日戌时才过,黛玉却见如海一人坐在书桌后,眉头深锁,便问道:“爹爹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虽黛儿未必能为爹爹分忧,却也能让爹爹心里轻松些。”

如海拍拍黛玉的手,深深看着黛玉道:“好黛儿,如今竟又要让你奔波,只是爹爹对不住你。”

黛玉听此话,手却一抖,心中也计较着如海这话的意思,多半会是让她再去都中,原她回扬州,如海信中便说是暂回,贾母也道你只管放心着去,这儿的物什房间都是为你准备妥当的,便是什么时候回也都使得,由此可知她自是不能日日留于扬州,只不想却来的这样快而已。

如海低声道:“你来了扬州这些日子,看你安好康健,心境开阔,也知你必是个能好好待着自己的,如此我倒是也安心了。”如海顿了顿,放又道:“黛儿可曾怨过爹?”

黛玉红着眼眶,忍着心中酸楚道:“我本不愿离了爹爹,可爹爹必是心中有着极难办的事,方才舍得让黛儿远去都中。”

如海欣慰叹道:“黛儿如此一眼,却让为父更觉心中亏欠,只是朝事自然要在小家之上,黛儿且安心,便是在那都中,林家人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黛玉到底没能忍住了泪,只拿袖中帕子拭去泪痕,“外祖母到底也是疼爱黛儿的,爹爹且放宽心,只是黛儿担心爹爹……”

如海安慰道:“傻丫头,爹爹答应过你,自会好好保重。”

黛玉垂头低泣,忽而又问道:“可静儿该怎么办?”

如海道:“静儿倒不必担心,原他就是还需被带去修身养性的,前些日子我便有些预感,过些日子,他们便要带着静儿走了。”

黛玉原是不知道,璟玉这一趟回府,却是那两位高人为林家人团圆放松了管制,本是该一直修养着,才有了这短暂相聚。

见黛玉心情平复,如海方将自己的一些准备告知黛玉:“头先去都中,除却表礼,爹爹也封了银钱给你外祖母,算是你日常花销,你外祖母想也是未同你提过。”

黛玉便道:“我原以为我寄人篱下,凡吃食用品皆是那府里所出,如今却不是如此。”

林海点头道:“如今那银子也不必追究,在你外祖母处,想来那府中只要未是大有用钱之处,也难被人谋了去,于此之外我便再将那可取了银子的钱庄钥匙交予你,你只消好好保存,若无要紧,也不必去寻。”

黛玉伸手接过那一柄古铜钥匙,上刻祥瑞二字,必是那钱庄名字。

如海接着道:“再有表礼同余下银钱,除你傍身十万两,这三十万两,却是要明路里交予你外祖母的,待我唤那贾琏来府里,自会再次说明。我林家虽不是国公府的钟鸣鼎食皇商后人的富贵无双,但女儿的用度,自然不会少了的,你切不可忘记。如若哪日你便是要离了那府,也是要记得带走。”

黛玉点头道:“黛儿记下了。”

如海如此做,不过是想着让黛玉在那府中过得舒心宽裕,他如何不知这些子钱必然会被人惦记着,故特意告诉黛玉,让她明路里给了贾母。

黛玉原想着这一次也该是那些子人再回都中,却不料来日里,楚砚和水溶却是要和她同行。

黛玉不解问楚砚道:“楚哥哥和不留在扬州,却要去那都中?”

楚砚笑道:“自然是为着保护妹妹了,若是再让那贾家人欺负,妹妹只管叫唤我便是。”

黛玉瞪他一眼道:“好没个正行,那府里倒也要有个敢明路里给我脸子的人才是,不然也用不上你这么个大块头。”

楚砚佯装伤心道:“妹妹却这样瞧我,想来我也是英姿飒爽,哪里似那笨熊似的大块头了。”

黛玉便呵呵笑,水溶在一旁看她二人说话,心里倒觉着别扭,便坐倒黛玉不愿处的椅上道:“他不过是因着楚先生的要求,去都中长长见识罢了。”

黛玉却是不信道:“还诳我呢,真当我是那什么也不知的小姐。”

水溶只好道:“楚先生指望着他去军营历练呢,这才要去得都中。”

楚砚虽仍笑着,眼中却很严肃,对黛玉道:“妹妹且别怀疑,我说要保护妹妹,便就是要保护妹妹,世伯告诉我那钱庄所在,嘱咐我若是妹妹要去那里,必要有旁人陪同。”

黛玉道:“你可是要去历练的,哪里能时时陪同?”

水溶忙接道:“姑娘可不是忘了我吗?”

黛玉只看他一眼道:“偏你是个世子,只怕只会更忙些。”

水溶也严肃道:“别说得闲,便怕是再忙,也是要陪着姑娘的。”

黛玉只摇头道:“到底还是没个正行。”

如海安排好了诸事,便同楚时珩商量着该上戏了。

夜里两人便对坐饮酒,门窗大开,醉的不省人事,隔日里,如海却似梦魇了一般,高热不只,又在那床上说胡话,这可吓到了黛玉,见如海浑身滚烫,却面似金纸,一把扑上去便哭道:“爹爹昨儿白日里还好好的,如何今儿却烧成这般?”

楚时珩也是满脸难色,憔悴非常,将黛玉拉至一旁,叹道:“昨儿夜里吃酒,你爹却不似平时那般不胜酒力,于我对饮尽未醉过,谁知半夜里竟被梦魇镇住了,放才如此。”

黛玉正要说话,却看得楚时珩虽面色极差,眼神却晶亮,手指只在唇上一点,便又恢复了那一副颓废至斯的模样,她忽的一下便明白其中曲折,又想起如海曾说,便是发生了什么事,黛儿只心里有数便是,切不要慌乱。于此她心中虽仍担心,但到底大半心放下。

那扬州巡盐御史忽而被梦魇住了,日日憔悴的消息便忽的一下传了出去,林府里却是比往日还热闹,那探视的大小官员络绎不绝,如海只躺在床上,无力支持,每日喝白水稀粥也是费力,待一日精神好些醒来,便唤来了那依旧整日整日宿在春桃酿的贾琏。

贾琏那时正同苏娘子调情,才滚进床里正要大战一场,却被那孙管事在外头找了龟公来叫,求欢未成贾琏当真是不愿去那林府,问了孙管事才知缘由,到了如海床前,看他脸色憔悴,只当他病入膏肓,如海虚弱道:“如今我便是想照料黛儿也是有心无力,只能再麻烦着你,护送回都中。”

贾琏只敷衍道:“姑老爷何必说那丧气话,只好好调养着,自然慢慢便好了。”

如海摇头道:“什么个情况,我也是知道的……你倒不必安慰我,来时也麻烦了你,我这里有一万两银子,你定要收着。”

贾琏见到那钱,自然是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便道:“姑老爷安心养病,凡事能用到贾琏的地方,贾琏自当尽心做到。”

如海便唤来了黛玉,黛玉满眼泫然欲泣,本就不胜风流,如今仿佛清减了点,便显得愈发超逸了。

如海取了枕旁一只匣子,递给贾琏道:“小女住在府上,多有刁扰,这些子钱,便是给了她外祖母的,数目我也说予黛玉了,只她一个姑娘家,带着这些现钱也不方便,只劳烦你带着。”

贾琏看那匣子里的银票,厚厚一摞,便知是个大数目,心道却是他说给了黛玉,如若不然,带着走,取了一些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一时倒有些怨恨如海打点的太过细致,不过到底白赚了一万两,倒也算是不白跑这一趟。

于是贾琏便点头道:“姑老爷且放心,贾琏一定会带到。”

如海听完他所言,便似疲累之极的闭上眼睛,贾琏看他如此,便知这梦魇定是还未除去,魇症病理极其复杂,非一时刻解,也难怪如海要再送了黛玉回荣府。

贾琏虽是个能办事的,但到底平日里太重酒色,林府一干事等,除了有人说的,其余尽是不知,于此他也丝毫不知璟玉也在那府里,回了贾府便也从未提起过。要说璟玉,贾母虽知道有过这么一个幺儿,但听说生时便不太好,让出家人给化了,如今也是寻不得的,贾母虽关心过这么一阵子,但到底心心念念的只一个宝玉便罢了,往后也不再惦记着。

却说要回都中,贾琏也不知该愁还是该喜,他如今同那苏娘子打的火热,贾母原带过来要给如海的银钱也都给了美人买笑,日日好似夫妻一般处着,相公娘子的不离口,画舫便是同家室一般,俨然忘记那原在都中的凤姐,待现在想起,那些子风情也都落在了苏娘子之后,他也根本不是个计较的,就是纳了这么一个女子也是高兴的,只他虽有色心,却没那天大的胆子,若是苏娘子在那都中,他倒是想着把苏娘子给养在外头。

只苏娘子知道他要走,却笑道:“琏相公是我爱的不得了的恩客,如今你要走,我也是心中悲苦,只有什么法子呢,到底我是个风尘女子,比不得其他……”

那娇柔样子直让贾琏喊心疼。怎知一夜欢好,苏娘子却不见踪影,画舫上只余下一个不知何时出现的龟公,道客人该准备着离开了。

贾琏一听便知,那苏娘子昨夜便收拾了东西走了,他虽有遗憾,但到底也不甚在意,只略有不甘的在心里骂道:“果真是那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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