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在愣神,林方笑道:“妈妈,我这兄弟乃是京城名医,这人有没有病一看便知,想哄我们岂不是笑话。”
黛玉也道:“我不是夸海口,任这济南府也没人能治得好她的病,看来妈妈是要赔钱了。她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就......。”黛玉再没往下讲。
老鸨子急道:“先生,爷,救救她。只要能救她,诊费不算,今天的花酒我请。”
林方一听放声大笑道:“这话好笑,我兄弟在京城王公贵族想要看病,要排队不说,先交二百两出诊费,好了再给二百两药钱,那还的看我这兄弟高兴不高兴。今儿妈妈这一顿花酒就把我们打发了,兄弟不好笑吗?”
黛玉冷笑了两声不语,老鸨子一听傻了。看次病要四百两?好的女孩我又能买几个,现为她一人,我呸!可惜自己花二百两买了她,还没挣钱就成这样了,我的钱啊!老鸨子正在哀叹,黛玉看老鸨子这样笑道:“妈妈,这丫头虽有病我却能治,这样吧!妈妈开个价如果行的话我买了。给我做个丫头,端茶倒水的还中看,妈妈也不至于陪的多了。”
老鸨子一听忽然笑了道:“二位爷,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是想买走我春香楼买我的头牌姑娘,那你们可打错了如意算盘。”
黛玉听老鸨子说这样的话,心下一惊想道:“要坏事,让这老鸨子看出来了。”
林方却在一边哈哈大笑道:“妈妈,就这样的人还是头牌姑娘。你可知京城最有名的‘花街瑶池’,里面的四大名妓之首的虞妩媚,乃是我这兄弟的红颜知己,我兄弟为了妩媚挥金如土。今儿,只不过我们今儿路过这济南府,是我硬拉我兄弟来解解闷。可巧就碰见了这位姑娘病着,我兄弟一时发了善心想救这位姑娘一命。既然妈妈这样想......。”林方扭头对黛玉道:“兄弟这善心是发不得的,我看还是算了,咱们走吧!”说完就要站起来。
老鸨子一听林方这话心想:“真没看出来这丑鬼还是虞妩媚的相好,这虞妩媚是什么档次的。见过虞妩媚的人哪还能看上这些姑娘,想来这高个男人所言不虚。”正想着见他二人要走忙道:“二位爷且住,今儿这事怨我还不行,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既然这位爷要买追星,咱们好商量。”
林方道:“妈妈,这丫头我们不买了。您还是留着当宝贝吧!乘着她喘气还匀实,妈妈好歹还能多挣两个。”林方说完讥笑了两声。
老鸨子一听,心想:“多挣两个?这要是他们到了别处,给我把追星的事说出去,我还挣个屁啊!我可不能因为她一块烂肉,坏了我的生意。”想到这里,老鸨子着急道:“二位爷,二位爷!别生气,追星有病,就请这位爷高抬贵手给治治,也是积一份功德不是。”
黛玉见老鸨子这样讲便对林方道:“二哥,算了看妈妈知错的份上,就让一步吧!”
老鸨子笑道:“二位爷是菩萨心肠,既然二位爷看中了追星,也是她的福分。我也是心肠软的,二位爷就掏一千两银子把追星领走吧!”
林方一听道:“即这么兄弟咱们还是走吧!有这闲钱有多少好人家的女儿买不得,要她做什么?妈妈当咱们是冤大头呢!还是让她自己养着吧,怕到时连本钱都捞不回来。”
二人站起往外就走,老鸨子急忙拦住道:“二位爷有话好说,我没有不许二位爷还价,求二位爷赏个脸还个价。”
林方道:“话说到这份了三百两,一口价不行就算了。妈妈不愿意我们就不强求了。”
老鸨子心想:“三百两不赔钱,赚的只是不多。罢了,三百两就三百两,比死了,一分也没有的强。”想到此对林方道:“就依二位爷,不过她身上的这身衣裳不能穿走。”
黛玉笑道:“罢了,妈妈即是爽快人,我也不会计较了。这有三百五十两银子,这衣裳就让她穿了,再给她拿件棉斗篷来。”老鸨子见又多给了五十两,又高兴了点,叫龟奴到房里拿了件棉斗篷与湘云披了,又取来湘云的卖身契递给林方。
林方和黛玉领了湘云回客栈,一路上湘云战战兢兢地跟在黛玉和林方的身后。她不知这瘦小的男人要对她怎样,她也不知自己被别人卖来卖去的,何时是个头,恐慌中又咳了一阵。进了客栈,林方回了自己的房间,黛玉领湘云进了自己的房间。
黛玉站在桌子前,她的心也在翻滚。她不知该怎样对湘云提起往事,也不知该怎样安排湘云。屋中静得可怕,湘云的心更是七上八下,她偷眼瞧了瞧黛玉心想:“这个丑书生为何要赎她呢?也许他是个好人,见我病着还被逼接客,所以生了怜悯之心。如求求他,说不定能放了自己也未可知。”
湘云慢慢跪下道:“先生大恩莫齿难忘,小女子求先生放了我,大恩来生定报。”
黛玉蹲下勾起湘云的脸道:“今生不报,要等来生。你这债还欠的真长远,先告诉我你是怎样进了这春香楼的?”
湘云悲道:“我是世家史侯的曾孙女,名叫史湘云。父母早亡,跟了叔叔婶婶过日子。上年腊月叔叔婶婶做主,把我许给了世交卫侯家的公子卫若兰。过门不到一年我丈夫就病逝了,公婆说我命硬把我赶了出来。谁知碰上卫家家族兄弟,把我骗到济南卖到了春香楼。我也曾给叔叔婶婶捎信,怎奈叔叔犯了事,没了音讯。”
黛玉点点头道:“你现让我放你,你可有去处?”
湘云道:“当今元妃娘娘的祖母,是我的姑祖母,也就是荣国府的史太君,我想去投奔她老人家。”
黛玉听她这样说心里一阵苦笑,心想:“是啊!她也只有那里可去了。只是当年我身带四、五十万两银子进府,他们都那样待我。你先是犯官之后,又被卖入过娼门,兴许连门都进不去。罢罢,现在是宝姐姐当家,也许她会念园中姐妹一场收留湘云,我也可安心。实在不行再说吧!”想此黛玉道:“好吧!好人做到底,我送你去荣国府。”
湘云又要叩头谢恩被黛玉扶住,湘云感激道:“到了府中,定将三百五十两银子奉还。”
黛玉叹了口气道:“到时再说吧!”
次日林方和黛玉带着湘云坐了车直奔京城,一路无话,这日进了京后直接来到荣国府门前,黛玉道:“史姑娘你且进去,我们在这里等你把银子送出来。”
湘云下车看到荣国府如见亲人,高兴道:“先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她来到门上对看门的道:“这位哥哥,我叫史湘云,是府中史太君的侄孙女。烦你通报一声给琏二奶奶,就说史湘云求见。”
门子道:“现在这府里当家的是宝二奶奶,琏二奶奶已经不管事了。”
湘云一听道:“宝二奶奶,宝二哥哥娶的是谁?”
门子道:“是薛家宝姑娘。”
湘云听是宝钗更高兴了道:“那烦哥哥给宝姐姐通报一生吧!”
门子想了想对另一个道:“你看好了,我去给这位姑娘传个话。”好一会子门子出来对湘云道:“宝二奶奶说了,她身上不自在不能见客。宝二奶奶让我们传话,说:多谢史大姑娘想着,等宝二奶奶的身子好些了,自会见的。”
湘云听了门子的话,呆在原地一动也动不得,心想:“当年在大观园宝姐姐对自己是何等友好,可现在竟连门都不让进。”一时湘云就感到眼前一黑晕倒在门前,这门子对另一个道:“这可怎好,如死在这儿,宝二奶奶可饶不了咱们。”这时林方走过来,一下抱起湘云向马车走去。
湘云醒来,见自己躺在一绿色帐子的床上。旁边坐着一个丫头正把药吹凉,怎么看着丫头很面熟心想:“这不是雪雁吗?她怎么在这儿,这是哪里啊?好像是潇湘馆,对定是潇湘馆。可宝姐姐没有让我进府门,原是宝姐姐在和我开玩笑,看我一会子好好说她。”
湘云正想着,听雪雁道:“姑娘醒了,快喝药吧!”
湘云道:“雪雁,你们姑娘呢?”
还不等雪雁说话,只见进来一人道:“什么姑娘,雪雁现是我的丫头。”湘云仔细一看是赎自己的丑书生,湘云楞楞地看着雪雁心想:“这里原来不是潇湘馆,自己没进贾府,自己唯一的一条路被自己视作亲姐姐的人给堵死了。”湘云此时泪流满面,趴在床上痛哭不止。
黛玉看着也伤起心来,可又不愿现在就把实情讲出只得道:“史姑娘,你先不用悲伤。你如愿意跟我就留下,如不愿我也不勉强。过两日身子好了,有去处我送你去。无去处我给你租间安静的房子,你先安顿下来,以后的生计再慢慢计较。”
湘云无法只得听黛玉的安排,过了几日黛玉在一孤老太太的院中,给湘云租了一间房,一切用度黛玉给安排妥当。湘云每日做些针线活,雪雁去收了放在沈素的成衣铺中卖了,得的钱也竟够湘云的开销,湘云的日子过得也安静。本书由潇湘小说原创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