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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封氏正坐在林府的小厅里专心的补着一件衣服,衣服是一件男子的长袍,可以看出已经有些泛旧的色泽的了。封氏拿着衣服补了半天,对着天量了量,方满意的放下,小心的叠好,放好。苍老的手指在衣服上轻轻的摩挲着,温柔的神色在最后一抹夕阳的照射下有一种奇异的格调,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曾经,那里的欢笑,那里的相依相偎,剪烛投影,那样的日子在哪里。

幽幽的一叹,起身,仔细的包好手中的衣服,抬头看了看已经落下去的夕阳,这样的一天又过去了,真好。紫色的余晖映着缓慢的步调,拖曳成了长长的寂寞。

待人影全部没进了阴影里,早将一切收进眼底的黛玉开了口:“最是寂寞孤年心。”雨荷近了一步,看了看,道:“姑娘是有了什么想法,想要帮帮她们母女?”

黛玉静思半响,嘴角扯开了一抹微笑,道:“你就等着看吧。”正在桌子边打着瞌睡的英莲,手一松,“啪”的一声,头重重的撞在了花几上。迷蒙的双眼还未来得及张开,就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黛玉和雨荷看去,相视一笑,这个傻丫头啊,叫人怎么放的下心。黛玉偷偷的在雨荷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雨荷看了看英莲,笑着点了点头。

一弯明亮的月亮停在了黑蓝的半空中,风不动,月不动,微明的巷道里,静悄悄的,一个人走动的声音都没有,偶尔的一个睁着眼睛的小老鼠戒备的看了看四周,飞快的穿越而去。“呼呼,呼呼。。。”若是你仔细的凝听的话还是能听见一点细微的声音的。

黑暗中有一双晶晶亮的眼睛看向了黑暗中起伏的那一处,眼睛里搂住了一抹亮采,微微点了点头,手迅速的伸出去,一颗石子被打了出去,落在了那黑色的一堆破布中。破布忽的凝住,声音也静止了。一双精明的眼睛看向了巷口的黑暗处,嘴角微微的勾出了一抹微笑。黑影迅速的闪开,在深夜里跳跃,那双裹在破布里的眼睛一眯,随即起身向那黑影追去,黑影听见身后的响动,身子在一间破旧的屋子上一停,回身看了看,见来人已经追上了,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微微的笑了笑。

挂着一身破布的身子,停在了黑衣人的面前,朗声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找贫道有何事?”

黑衣人微微一笑,并不说话,转身就往后面的黑暗中飞去。似乎笃定身后的人会追上来似得。破衣烂衫的人一见纵身跟去:“哪里走!”

月光微微的一动,原本禁闭的窗子忽的打开,一阵轻微的风吹过垂下的床幕,黛玉猛的睁开眼睛,伸手撩开了青色的床帐,看了看黑暗处的一处盆栽,嘴角扯开了一抹微笑,轻声的道:“回来就回来了,不赶紧休息去,还来这里干什么?这几天怪累的。”

盆栽后转过一个黑色的身影来,微微的低下了头,摘下了面罩,在月光下赫然是一张精雕细画的面容,竟是清风。清风一笑,上前道:“姑娘这几日不知道消息,肯定是着急了,想着来先见见姑娘,安安姑娘的心吗。”

黛玉起身,赤着脚走下了床。“姑娘,小心着凉。”清风紧张的道。姑娘的身子本来就是不好,要是着了凉可是自己的罪过了。

黛玉走近清风,拉着清风坐在了自己的床上,道:“看把你紧张的,就这一会子,还能真的要了我的命不可?”

话未说完,就见一阵疾风猛的吹了过来,两人齐齐的看去,却是水溶衣衫不整的冲了进来,眼睛里盛满了浓浓的担忧之色。“玉儿!”惶急的双眼看向了黛玉的方向,见黛玉安好无损,又见黑衣人赫然是清风,两人正惶惑的看着自己。口中轻呼了一口气,“玉儿,你可是吓死我了。”

黛玉心内一暖,明白水溶是听见了自己这边的动静,心急的跑来看自己是不是安然无恙的,这样连睡觉都牵挂着自己的人,想起的时候,连心都是暖的。

清风站立了起来,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的嫌疑。黛玉嗔了清风一眼,道:“好了,既是已经办好了,那就赶紧的回去休息吧,别在这里再熬着了,这几天也怪累的了,快回去吧。”

清风看了看水溶,又看了看黛玉,眼睛含笑的微福了一下身子,道:“是,奴婢这就回去,不打挠主子的雅兴。”说着就笑着跑了出去。

黛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死丫头!”见门窗俱开,清风习习,带着夜的凉意。站了起来,就要去关窗户,水溶眼尖的看见黛玉正是赤着一双玉足的。忙走了过去,一把将黛玉抱起,黛玉“呀!”的一声低呼了起来,见是水溶抱着自己,脸色绯红,娇羞如玉兰花开,道:“你干什么,还不赶紧的将我放下来。”

水溶稳稳的抱着黛玉走到了床边,将黛玉放在了床上,细心的用被子拢好了黛玉,眼睛在这样的夜里有着如水一般的温柔,这温柔软软的,像是一股暖流一样的将黛玉原本沁凉的身子瞬间的暖和了过来。像是小时候的每一次的安眠,都有溶哥哥温暖的眼睛陪在身边。

水溶仔细的将门窗掩好,返回来坐在黛玉的身边,娇宠的笑道:“你说,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了,竟然在夜里这样的吓我!只当是有人闯进了你的屋子呢,却没想到是你这个小丫头在搞怪呢。”

黛玉调皮的一笑,道:“人家哪里有搞什么怪,不就是差清风去帮人家办点事情嘛,清风一去几天,担心我睡不好,老是悬心这事,所以一回来就给我报备来了。所以就大晚上的来了吗。”

水溶一笑。伸手刮了刮黛玉的鼻子,道:“说你做了什么?神神秘秘的,还不告诉我。”

黛玉笑着抓住水溶的大手,凑近水溶的耳边,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水溶,水溶听后,点了点头,笑着对黛玉道:“就知道你不会就此罢休的,果然如此。你啊。。。”

月色转移,一阵的清风吹过,带走了夜的絮语。

金鸡啼鸣,街市上又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个身穿破衣烂衫的道士摇头晃脑的走过,嘴中念念有词,疯疯傻傻的样子引得街上的行人不禁的指指点点,甚至有那好心人,掏出几文钱来,扔在了道士的面前。道士也不看它直直的走过,引得众人更是议论纷纷。

道士走到了一户高门大院中,一双掩映在乱发中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那铁画银钩的打字:林府。黑色的瞳孔瞬间转为深邃。这就是了。

想着眼神一慵懒,身子一软,瘫坐在了林府的大门口,口中的声音大了起来。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唯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原本路过的人见这道士嘴里说的词甚是有意思,都围在了一起听,不是的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的。道士见指点的人更多了,做种又换了另一种说辞,却是更新鲜的。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结满雕梁,绿纱今又糊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宵红灯帐底卧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杠,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围观的人见林府围的水泄不通的,道士依然是未觉的自己是坐在了人家的门口。只是一味的站在那里唱着自己的歌,眼睛微闭着,甚是悠闲地晃着自己的两条腿。

这是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了来,先是看了看围在自己家门口的众人,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正舒服的道士,双手一拱,态度恭敬的道:“大师傅,还请您老人家移架到内院里谈谈可好?”

道士心内一惊,看着来人一身的穿着打扮精良至极,竟然能这样的谦卑有礼,这家人的教养可是极深的了。心内想到此,嘴中却懒懒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进你家的门啊?”

管家也不恼,更是恭敬的道:“老先生刚刚唱的那歌却是新奇有趣的,我家主人听见了,特别的想要和师傅谈一谈,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请师傅移架寒舍呢。”

那道士面上一喜,懒懒的起了身,道:“看你如此诚心的请我的份上,就跟你走一趟吧。只是别把贫道给吃了就行。”口中半真半假的,眼睛里带着不明的微笑。

管家微微一笑,一边忘里面让道士,一边道:“师傅说的哪里的话,我们林家是地方上谁人不知的,岂能将师傅怎么地不成,还望师傅放下忧虑的好。”

道士哈哈一笑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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