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儿——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我没有开玩笑。”梦古伶足尖一点,掠开一丈,负手浅笑,“你会知道,惹恼了我的下场。”如果当时萸姬没有死,她勉强可以原谅他,但是——过去的事情没有如果。
上官吟讶然地看着她——单单是刚才她动作未变却突然退开的速度来看,此刻他动手没有丝毫胜算。
扯平嘴角,梦古伶挥袖而去,“若想对我动手,我奉陪。”
算总帐么?很好,正是她想要的。
———————————————————————
回房之后梦古伶提笔便开始写信,写完了,细细地晾干了墨迹才唤了一声,“莫秋。”
“在。”
“把这封信寄到落暄妍手上。”用蜡封住了口,梦古伶把信递过去。
“是。”人影一闪便不见了,梦古伶支着下巴,看着人影消失前的空间,“看样子,天赋这东西是真的存在啊。”突然想起手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梦古伶伸手打开桌子底下的暗格,取出回来时闻人钰呈上的信函。
略略地看了一遍,梦古伶揉了揉眉心,“闻人钰。”
“属下在。”
“这份报告漏洞是不是太多了?”
“……属下无能。”
“再查——顺便,把落暄妍及其家人的资料备个份过来给我。”
“是。”
点了烛火把信烧了,梦古伶拍了拍纤细无尘的双手,喃喃自语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消失了?”
“消失?”
“你吓我一跳。”话虽如此,梦古伶仍是一脸漠然,让人清晰地意识到她根本没有被吓到。
“回答。”
“是的。”梦古伶用尾指扫了扫眉尖,坐到了椅子上,“君念寒,你开始有点不好的倾向了。”
“是么?”君念寒走到她身边坐下,“你有所行动了?”
“恩。”梦古伶眨了眨眼,她能不能省事就全靠那封信了。“准备准备吧,明天就启程。”
“你——”君念寒想问,却终是忍住了起身往外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梦古伶轻叹一声,虽然他是按着她所想的去做了,为什么心里却那么闷呢。“你不想听听计划么?”
“你会说么?”背影立住了,站在那里,冷冷地不动。
“你不问,怎么知道我不说。”
君念寒一怔——是啊,他们都一直习惯自己主导,又怎么会去想问一问别人的想法呢?换上一张笑脸,他转身回座,“那你说吧。”
“你现在又知道我会说了?”梦古伶眼带笑意,慢慢地扬起了嘴角,在看到君念寒愣住的时候扬到了一个最完美的角度——
“又耍我。”君念寒叹了口气,“快说吧,时间不多。”
“简单地说,就是明天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讶,都是我安排的。”
“详细地说呢?”
“那就不好玩了。”梦古伶用食指轻轻地点着下唇,眼神望向了窗外。
她无意识的动作却让君念寒坐立不安——然声音却是始终带了笑意的,“停止你的挑逗性动作,不然我就要吻你了。”
微微怔了一怔,梦古伶似笑非笑地看向君念寒,“这就算挑逗?”
君念寒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梦古伶便倾身向前环住了他的脖子,瞬间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那这样算什么?”
望着近在咫尺的红唇,君念寒开始感觉到脑中某种被坚持的信念开始逐渐出现裂缝——
然而瞬间他便看到那双眸子里魅惑的笑意变得冷冽,随即一声冷笑,“我身边没人就敢对我动手了?”
惊觉到她身后还有一人,且那人的身体已经僵硬,缓缓地倒下。他抱起她旋身退开几尺,避开了那就要砸到他们身上的高大身形。
原本梦古伶想自己躲开的动作也一带僵在了他怀里。
“主子!”有些失措的声音。
“没事了。”
“莫秋失职!”莫秋咬着嘴唇跪在了地上,如果不是他不在他身边,这样的事情是断不会发生的。
没有挣脱身后人仍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梦古伶开口,“记住,我要的,不是动不动只会跪在地上请罚的下属。”侧了侧头看向另一边,“闻人钰你也听清楚了。”
“是。”
“去干自己的事吧。”梦古伶待到房中又只剩下两人时再开口,“可抱够了?”
“……”他不想回答是也不想回答不是,只好保持沉默地继续抱着她。
刚才那瞬间,虽知她那是为了让敌人放松戒备贸然出手而做出的举动,他也仍是放不下——他放不下那一刻他的心悸——
“不要为了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控制能力。”梦古伶在他怀里,淡然地开口。
这是忠告,她当年亲眼看着自己所谓的父亲几乎为了自己的母亲而疯狂——才导致了最后她的冷淡。
“你想起什么了?”他心痛,心痛她把事情都埋在心里,却也心痛她对他如此隔岸观火的忠告。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撩起的,却又装得若无其事——这才是她真正让人又爱又恨的地方!
“想起一个疯狂的男人。”
“谁?”
“——好浓的酸味。”梦古伶借着这句玩笑脱出他的双臂。“还不快去,天都要亮了。”
君念寒无语地看着天空——明明还是正午时分,她居然说要天亮了。“好,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