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特别注意,也不会发觉。”梦古伶顿了顿,“我要理由。”
“没有理由。”
梦古伶微微抬了抬手指,屋内顿时亮了起来,看着那张脸,一字一顿地问,“没、有、理、由?”
“你明知道他不能说。”君念寒冒出了一句。
“我想听。”不能说又怎样,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呢。
“你——终究还是你。”君念寒长叹一声,知此刻他应该远离,身影一闪,消失。
“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相信?”梦古伶勾了唇角,不属于她的词汇呢。“君念羽,我好象还是把你看得太简单了。”
“你渐渐地会明白的——只要你现在选择相信。”
“我多相信你呵——”梦古伶晃了晃杯子,“我可是没有一天落下喝茶的习惯呢。”
“可是你并没有接受它。”他此刻方知,她,应是服过了解药的。
“所以呢——我该什么都不做么?”声音有些讥讽。
“我不会害你。”
“你在劝我相信你?”梦古伶摇了摇头,烛光在她的侧脸上投下一圈光晕,细细地勾勒出她脸部的完美线条,甚至将汗毛也一根根染成了金色,“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因为如此,我至少不会害你。”脸色苍白,君念羽仍坚持着。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配合。”
“配合……”梦古伶细细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你知道我在和她合作。”
“是。”
“那要怎么办呢?你是我的敌人。”淡淡地说着,梦古伶的脸色没有一点变化。
“我——”
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梦古伶站起身,“记住了,我只是在挑战。”并不是相信他,才相处了这么点时间,论相信,太可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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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找你。”君念寒走到梦古伶旁边,靠着栏杆,静静开口。
“恩。”她当然知道,柳绝希正在疯狂地寻找她,只不过她还是藏得很好。
“你忍心?”
“为什么不?”梦古伶坐在扶手上,晃着双腿,声音淡泊得一如平常。
“如果有一天,你能对一个人推心置腹,那我真该惊讶了。”
“有那么一个人,有一天,你也许能见到她。”
“是——那个人么?”那个让她无条件地相信并且配合的人。
“你很聪明。”似赞非赞的语气,梦古伶抬头看他,“你是很会伪装的人。”比上官吟更甚。
“被你夸会伪装,真是种褒奖。”她在转移话题,君念寒明白。
“的确。”
“但是——为什么每次你都能看穿?”还总是当面戳穿害他极没面子。
梦古伶把目光投向地面,声音有些飘渺,“一个人,如果能把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那么,他很厉害。”
“我同意。”
“如果他可以把眼神也伪装起来,没有破绽,那么,他非常厉害。”
“是在说我么?谢谢。”
“如果,另一个人,可以看破他的真实想法,那么,这个人,更厉害。”梦古伶把眼光拉回君念寒脸上,“但是,还有一种人。他们可以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洞悉对方的任何一个想法。”
“比如说你。”君念寒点头,嘴角噙笑。
轻轻地颔首,梦古伶继续道,“最后一种人——就是我说的那个人。是连我都看不透的人。”
“不诚实到这个地步的人啊……”君念寒倚着柱子,眼中迅速地滑过一丝惊讶,这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让她都束手无策的人么?
“有时候,我觉得她有点可怕,对最好的朋友,也能够那么漠然,不管是悲是喜,她总是笑着,无意识地笑,无论她心情如何。”梦古伶的眼神渐渐变得飘忽不定,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很辛苦么?”
“不会。”梦古伶淡淡地笑开,笑意缓缓地渲染至眉梢,虽不是在对着谁笑,却让人看傻了眼。
“你别那样笑。”
愣了一愣,梦古伶似才回过神来,依旧笑着,转头看他,“为什么?”
“你最好马上停止——”突然正面上美得令人屏息的笑颜,喉间似乎堵上了一团棉花,连说话都好似被什么卡住了般。
“是因为——你会忍不住么?”双手支着栏杆,梦古伶笑得魅惑,看向正好可以与自己平视的君念寒。
“你在勾引我。”
“勾引?”梦古伶站起身,双手搭上他的胸膛,“好象上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景哦?”
一句话让君念寒稍稍冷静下来,仍记得上次的暧昧是为了引在暗处的刺客出手,那么这次呢?
“你多心了……”娇软的身体靠近,“这次没有人在。”
“那你——”
“猜对了,我在勾引你。”
“为什——”问题还没有问出口,梦古伶一只手指已经贴上了他的唇。
“嘘——给你三秒钟时间,选择吻我,还是走开?”
君念寒长叹一声,终是微微僵硬着身体将她纳入怀中。“无论如何,既是你在为我着想,那就算被欺骗也值了。”她是想为他解毒是么?
“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白目。”梦古伶轻叹声,顺着君念寒的动作靠在他胸口。
“我能解决的。”
“能最快解决的方法在这里。”
“不想麻烦你。”君念寒的眸子闪了又闪,最终还是黯淡了下去。
“不想麻烦我。”梦古伶勾了勾唇角,他转了多少念头?
“我只是——”只是不想她因为愧疚而救他,不想他们之间真的除了合作的关系就什么都没有了。
“如我救你,必不是因为愧疚。”梦古伶转移了话题,“若有一天,我利用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刚才说过了——既是你有在为我着想,那就算被欺骗也值了。”
“希望你记得这句话。”梦古伶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若你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该说的都说了,再说什么,就显得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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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徵……”梦古伶微微蹙着眉,念出了一个名字。“闻人钰。”
“在。”
“苏徵是不是有一个女儿?”
“苏徵有两个女儿。”
“说说看。”
“据说,苏徵原本是个穷书生,二十岁时为了飞黄腾达娶了当时一个三品官员的女儿,后来也凭着自己的手段爬上了高位,却嫌弃自己的妻子,包括那个结发之妻所生的女儿,直到后来他妻子死去,便马上续弦娶了麒王妃的妹妹,后来又诞下一双子女。”
“是叫——苏紫茗,对么?”梦古伶沉思了一下,报出一个名字。
“是。”
“你安排一下,我要跟她见个面。”
“主子?”
“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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