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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辛扶住哭得东倒西歪的白辰辰,勉为其难道:“算了,我这儿借你睡一晚。”

  白辰辰哦了一声,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那你要保证,不会酒后乱性。”

  温辛诧异的看着她。她是真喝多了,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于是顺口哄她说:“好,我不保证。”

  白辰辰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他,仔细回味这里头的逻辑关系,然而她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于是兴冲冲的拍着他的肩道:“喏,说定了哦,你要说话算数。”

  然后很高兴的把身体整个的挂到他身上,眯着眼睛开始自言自语的说胡话。

  温辛失笑,腾出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去找钥匙开门。白辰辰的两只小手本来扯着他的袖子,不知怎么扒拉扒拉,伸到他的领子里,冰凉的小手触到温暖的皮肤,不由满足的喟叹:“好暖和……”

  温辛生生打了个激灵,那凉而柔滑的触感,令他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渐渐的,伸入自己领口的小手也被他的体温熨烫起来,她还在肆无忌惮的往下摸着,指尖流连的划过一片片肌肤。

  他又好笑又气恼,却不敢推开她,生怕她失了支撑会摔倒,于是义正言辞的警告她:“你再乱摸要出事了。”

  “嗯……?”她睁着迷蒙的眼睛,眼波如水,流淌过他的脸庞,双唇不点而娇,微微的上翘着,愣愣看他:“出什么事?”

  温辛静静看着她,没有回答,扶在她腰间的手却用了把力,掌心酝酿着热力。

  白辰辰却在这紧要的关头愈加火上浇油,只见她踮起脚,更加靠近了几分,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吐气如兰,轻声问道:“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温辛怔了下,慢慢挑起眉梢:“你想我怎么回答?”

  白辰辰不耐烦:“还能怎么回答,当然是用嘴……”

  她想说用嘴回答,然而某人已经迅速的曲解了她的意思,火热的嘴唇直接封住了她所有的抗议。

  淡淡的酒精味道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白辰辰的脑子轰一下烧开了。

  如果不算亲吻邻居家的小狗狗,这应该是她的初吻。没什么经验的白辰辰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所有的防线很快摧枯拉朽,任他长驱直入,为所欲为。

  “唔……唔……”快不能呼吸了!她张着小手,脸涨得通红,不满的抗议。

  某人终于放开她,洋洋得意的问:“我的回答你还满意么?”

  “……”这算哪门子回答?

  她想说不满意,可看温辛的眼神很明显是说:不满意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既然满意,那是不是应该有所奖励?”

  嗯?奖励?

  白辰辰还没弄明白这奖励是指什么,人已经被温辛像拎小鸡一样抓着后背拎了起来,他一手开门,一手将她甩进门内,然后反身踢上门……

  白辰辰很应情应景的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他步步逼近,帅得没天理的脸孔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当然是……生米煮成熟饭。”

  白辰辰很没骨气的辩解道:“煮熟了会硌牙,会变老的。”

  “那正好,没人要了我就据为己有,以后就天天有人给我做宵夜,陪我吃饭。”

  “……你说好不酒后乱性的!”

  “我答应了么?我说我不保证……”

  白辰辰欲哭无泪。

  “你放心,我一向不喜欢对女人动强,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他的话音慢慢消失不见,唇轻而浅的落在她的耳后,颈项。

  全身划过一道电流,麻麻的,无法克制的颤栗。

  温润湿软的吻一路绵延,从下巴到嘴唇,从颈项到锁骨,“别……”强烈的快(谐)感瞬间直击大脑,她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身体在下坠,沉沦,她知道今晚逃不过了!

  清晨起来,一片狼藉。床单被压得皱巴巴的,被子卷成了一条,搭在白辰辰肚子上,而她整个人都滚在温辛赤(谐)裸精壮的胸膛里,头枕着他的手臂,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嘴角似乎……还挂了一丝口水?

  太丢人了!

  白辰辰第一个反应是——这肯定是在做梦!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顺势在手掌下面捏了一把,男人肌理顺滑,真材实料,这么有质感,唔,再摸一把!

  睡梦中的温辛在白辰辰这一摸一捏之下缓缓醒来,睁开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还不太清醒的小丫头:“这么早就醒了?”

  低沉沙哑的男声在耳畔响起,白辰辰忽的醒了!

  “你……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温辛眯起眸子,微微一笑:“你仔细看清楚这是谁的床?”

  白辰辰定睛一看,瞬间石化。喝醉酒进错房这种既小言又不靠谱的事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上上上!

  “看清楚了?”

  “嗯……”

  “那可以继续睡了?”温辛无视她脸上的惊悚表情,长臂一伸,又将已经石化的某人搂回怀里,打算继续补眠。

  “不要……”白辰辰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胳膊,意图逃离犯罪现场,然而某人一个翻身,已经将她牢牢压在身下,意味深长的说:“不要睡觉?那我们继续昨晚的事……”

  一步错,步步错,说的似乎就是白辰辰同学。

  总而言之,这个悲催的早晨,她注定要被人拆吃入腹,吞得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在一起了。温辛还是常常会过来蹭吃,有时候会提出一些更得寸进尺的要求,然后白辰辰自己也沦为这宵夜中的一部分。但是他还是没说过喜欢自己,这让白辰辰又有点糊里糊涂的不安。

  都这样了应该算男女朋友吧?可是温辛从没说过要让她当他的女朋友,更没有在外人面前牵起她的手过。

  无怪温辛常说她傻。是真的傻,又傻得可爱。

  这天晚上,白辰辰做好宵夜给他端过去,吃完了收拾碗筷的时候就抱怨说最近期末考试多,累。

  温辛听了,走过来把白辰辰重新按回椅子里,双手伸到她面前,拨开她的手,轻柔的帮她按着太阳穴。

  他的按摩手法不是一般的好,力道和学位拿捏的分毫不差。

  温辛说:在部队特训的时候研究过人体穴位,特种兵有一项技能就是按住人的死穴一秒钟就能令人死亡。

  白辰辰听得浑身往外冒鸡皮疙瘩。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弛下来。

  他的手也慢慢下移,从太阳穴到颈椎,然后是肩胛骨……后背……手劲时轻时重,又痒又舒服……

  “嗯……”白辰辰不经意发出一声轻叹,察觉到这声音里的暧昧后立刻噤了声。

  温辛却渐渐拢过她的身子,说:“搬过来吧。”

  “啊?”

  “每晚都隔着一堵墙,我快要发疯了。”

  热汤灼人的唇开始贴着她的耳垂颈项轻吻吸吮,白辰辰好像慢慢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可是浑身酸软,已经无力抵抗。

  月色正好,眼前的男人使尽一切美色诱惑,白辰辰又一次稀里糊涂的上了贼船,开始了与他的婚前合法同居。

  这就是她记忆里的温辛,那时候他还没有顶着市委书记的头衔,没有一句话身后就跟着大大小小的领导,也不会明明就站在她面前,目光却深邃难明,让她无法琢磨。

  一觉醒来的时候,床单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换了身衣裳出门,发现白辰泽就站在她房门口。

  “他走了?”

  白辰辰意识过来那个“他”指谁,漫不经心的说:“大概回北京了吧。”走出去两部,又回过身来,对弟弟说:“你放心,他不会在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了。我答应妈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白辰泽愣了片刻,慢慢明白过来,嘴角泛起一丝笑。

  *

  彭洁云丢了工作。

  主编当着她的面叫她收拾东西走人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不屑:不就是动动笔杆子的活嘛,谁做不来?一个月才拿那几千块的工资,要不是能认识时尚名流,她才不屑做。

  辞了也好,以后她就能专心吊着骆荒这只金龟,早日嫁入豪门了。

  她边走出公司,边给骆荒打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彭洁云呆了。

  已经连续几天,她一打骆荒的手机,就是这个反应。他为什么不接自己电话?

  她心里开始着急,这可是她压了全部筹码的金龟啊,万一跑了……她想去找他,可是他住在哪儿?公司在哪?有几辆车,几个助理?她竟然完全不知道!

  她这才发现自己对骆荒的了解少之甚少,只知道他开宾利,吃的用的皆是最好的,非常有钱,做生意……一想到生意,她眼前忽然一亮,佟哥哥也许知道他在哪,他们不是生意伙伴吗?

  事实上,骆荒早已换了手机。他给彭洁云的那只也不过是他刚到北京的临时手机,这样的女人,新鲜感不过最开头的那几个小时,女人看到钱时眼睛里流露出赤果果的贪婪,令得他胃口全无。

  他是商人,付出讲究同等回报,就算是妓,也得伺候的他欢心吧?他在彭洁云身上得到的最大利益,不过是那一叠照片吧。

  崔博凑近了给他点上一根烟:“骆哥,你看走姓顾的那骚娘们的路子,能行得通吗?”

  骆荒把烟夹在指间,悠悠的吸了一口,慢条斯理道:“行不行得通,也得先走了才知道。市委书记,听起来好大的官啊,不知道在钱面前是不是变得一样的有意思。”

  崔博有点不解,惴惴地问:“骆哥,这回玩得这么大?”

  骆荒不认同的摇摇头:“我可没让他们去做任何违法的事,”烟头轻点,坠下絮絮的烟星,只听他幽幽道:“……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

  崔博又上温惠那跑了两趟,一边打探着昌平那块项目的着落,一边催促着她注册公司的事。温惠被催了两次,也终于耐不住性子,跟自家老公商量:“你看你家那边,有没有人有兴趣的,咱把这公司给弄起来?”

  魏思源十分不耐:“还念着这事呢?你一个人做白日梦就算了,别想拖我家的人下水。”

  温惠被气得直翻白眼:“行行行,那是你家的人,我不求你。将来我要是赚钱了你可别眼红。”

  这样绝好的机会,也就她家那口子不懂得把握。

  夫家不肯出人,找温家的人肯定也不行,只好打电话回台湾,跟旧家那边亲戚商量了一下,由一个跟她关系不大的远房亲戚出面,在北京注册了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注册成本小百万,因是台商,还赚得不少优惠政策。

  崔博手里拿着一叠叠资料给温惠:“嫂子,你看,现在搞公司都流行引进外资。您这公司注册伊始不也是算台商投资吗?我帮你联系了几家,但是综合看下来,不可能是纯粹的注资,别人总得分几个点。”

  温惠点点头,就算是入股分红,这个她懂。

  “不过这样一来,你手头就有更多的资金,可以角逐更大的项目。只不过这个项目的最后利润,贵公司得让出几个点来。”

  温惠翻着崔博找给她的几家外资投资公司的资料,厚厚一沓,每一页上面都有密密麻麻的蓝色水笔注释,显然非常认真。

  温惠有点愧疚,先前真是错看了崔博这个人。他不仅在开办公司的时候借了她一大笔钱,给了她至关重要的资本,甚至连资金链方面都为她考虑清楚了。他诚意至此,她竟然还听了丈夫的话,以为崔博是联系外人给她下套。

  “这里选择的都是些外资,因为这样的话可以算作为本市招商引资,到时候嫂子你投标什么胜算都更大,而且政府方面给的优惠也会更大一些。当然,这些公司的背景都是清清白白的,我都给您找出来了,您可以慢慢看——”

  温惠此时对崔博的话是十二万个放心,二话没说就收下了这些资料。

  温惠也跟公司里招来那些精英人才开会,商讨过崔博这个做法,他们一致认为可行,只是资金来源要透明。温惠亲自查看了遍崔博给的那些公司档案,确认没问题,便批示下去了。

  手头有了活动资金,温惠的野心也就更大了,要说当下什么项目最炙手可热,那当然是昌平那块地,然而众多企业的角逐,令那块地皮身价陡升,而且温惠还存着个疑虑:自己要是横插一手进去,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小崔?

  公司的内部会议上,员工一致认为可以先提案,制作标书,至于能不能中标,那是两说。就算走运真得中了标,工程怎么分配是中标公司自己的事,到时他们可以诚意邀请崔博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温惠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

  医院里,顾京西和顾母看着新寄来的邮件,愁眉不展。

  “看样子,对方是想要昌平那块地?”顾母得出结论,心中稍稍安定,至少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商业勒索,不是诈骗什么的,然而更让她们困扰的是,这件事,不在她们可控范围内。

  “昌平的项目,是谁在负责?”

  母女俩都毫无眉目。

  顾母叹了口气:“算了,等我回去再问问你爸,只要对方肯提条件,总有解决的办法。”

  顾京西想着,也只能这么办了。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给家里带来这么多麻烦。

  “那个拍照片的人,找到了吗?”

  “找到了,是一家杂志社的记者,大概是不晓得轻重拍下的,我去问过,杂志社早已经压下不让发了,大概是那记者不甘,又把照片卖出去了。寄照片要挟的人应该不是她,一个小记者没这么大胃口。不过我已经找人处理了,那个记者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顾京西这才松了口气。

  顾母接着说:“这次教训,你可要给我记牢了,以后做事别这么不知轻重的。”

  母女俩说着,门外有人敲门。顾母横了她一眼,起身开门,来的是温辛。顾母脸上立刻换上和煦的笑:“来看西子吗?刚才还说到你呢。”

  “哦?说我什么?”温辛面上带笑,颇有兴致的问。

  “说你呀,工作辛苦,成天的在外面跑。来,你坐。”顾母一边攘他坐下,一边去倒茶,“你这又是刚从外地回来吧?人家当官的是享福,你这是啊,受罪!”

  温辛笑笑,接过岳母递来的茶,却先去问妻子渴不渴,顾母看在眼里当然高兴。好在这个女婿还是靠谱的,虽然让女儿守了几年空房,但起码懂事又有前途,女儿跟着他,至少不会吃苦。

  温辛很少在家人面前提工作的事,今日却不知为何,像是不经意的提到:“最近政府最大的动作就是关于昌平那块地的改造了,上面很重视,我们也不得不抓紧啊。”

  昌平……

  顾京西和顾母都不由的相视对看了一眼。

  顾母很快转过神来,笑呵呵说:“那你可得经心一点,这种政绩项目,做好了前途无量。”

  温辛谦虚的笑笑。顾京西却有些沉不住气了:“那你们现在把地标出去了吗?”

  顾京西一开口,就被顾母瞪了一眼。这丫头怎么光长年龄,不长脑子,这不是无端端惹人生疑吗?

  温辛倒没太在意,只笑笑说:“还没,也就这两天的事。怎么,你感兴趣吗?”

  顾母忙接过话来:“哪里,她也就成天躺着闲的发慌,才随口这么一问。”

  顾京西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温辛笑而不语。

  *

  彭洁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里那间豪宅,一开门,就愣住了。

  家里像被人洗劫过一样,空荡荡的,家具电器什么的都不见了,只有父亲和母亲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地上铺的进口的意大利地板光洁澄亮,上面无端端被人踩了几排鞋底印子,映衬得着家徒四壁,更显凄凉。

  “这是怎么了?”彭洁云简直不敢置信。

  父亲耷拉着头,只有母亲抬眼看了她一眼,又重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彭洁云觉得自己快疯了:“你们这是干嘛?快告诉我,这是怎么了?我的跑步机呢?我的蒸脸器呢?还有空调,电视,冰箱……”

  彭母脸上的皱纹都快哭到了一块,拉着彭洁云把她扯到一边,才告诉她:原来彭家先前买下的工厂经营不善,一直面临停产的状态,后来老彭听人说换一批新设备,外租转包给别人能使工厂起死回生。彭家早两年突然发迹的那笔钱,早被财大气粗的彭家三口挥霍殆尽,哪还有新资金去购置设备?于是老彭就学人去银行贷款了,抵押就是家里的房子、车子和电器,还款期限是一年。

  本来以为到了年底能收到转包工厂的租金,谁知道租用他们厂房的那伙外地商人闹了个空城计,先前转包出去因为是熟人介绍,也没签协议,更没收押金,这下老彭是亏得血本无归。表面上还要强撑着,只好找银行负责人吃吃喝喝,好不容易拖延了一下还款期限,谁知今天银行的人忽然翻脸不认人了,上家里来搬走了所有的家具电器,还说过两天要来赶人,房子和车都会拿出去拍卖。

  老彭这才意识到,自己真完了!

  彭洁云不信,扑过去扯着她爸的袖子:“你说什么?你把我的跑车也抵押了?还有房子?你叫我住哪?你叫我怎么活啊?”

  彭母也跟着起哄:“你说你贷款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嫁给你这么多年,苦也吃了,罪也受了,好不容易熬到苦尽甘来,还没享两年福,你又把身家全赔进去了!你叫咱娘俩怎么办啊,哎呦,嫁错了人,真是苦命啊!”

  纵使老彭再好的性子,这时也耐不住了。他懊恼的搓了搓头发,板着脸站起来:“我怎么亏待你了?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一穷二白,你不就图我一个北京户口?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家里什么状况,你是个能吃亏的人么?这二十几年的,你明里暗里的往娘家贴钱,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了当没看见罢了,你到觉着嫁给我你后悔了?”

  彭母被堵得一愣一愣,咋呼着嗓子骂:“我给家里钱怎么了,那也是你岳母!你不该孝敬她么?你彭大豫要钱没钱,要文化没文化,就是生得好点,捞个北京户口,要不是我爸那年下乡,生我的时候一糊涂把户口填了本地,我能比你差在哪了?”

  夫妻俩吵得脸红脖子粗,彭大豫也顾不着了,平时死守着嘴皮子的事一不留神就脱口而出:“你还好意思说,你想想先前你住的这房子,开的那车,用的这些名牌电器,哪些跟你有关系?那都是用我外甥女换的,你能生出这么个外甥女,让人家拿几百万的支票来给你当封口费?”

  彭大豫那口气,好像这是很光荣的事。

  “啊呸!”彭母很是不屑,“你还有脸提你那外甥女,当初要不是你把她给卖了,她能去坐牢?我得庆幸,我没有这种坐过牢还给人生过私生子的外甥女。”

  战争持续白热化。彭洁云呆呆的在地上坐着,脑子慢慢从家徒四壁的震惊中回复过来,她还记得当年温家老太太拿着三百万的支票交给彭大豫的情形。

  那天是周五,她刚从大学里回来,就看见自家楼下停着部黑色的奥迪A6,车型十分普通,但那车牌不普通,彭洁云是不懂车牌,但觉得这么好的数字,一定挺难得的。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老爸屁颠颠从楼上下来,车门开了,彭大豫站在车外愣了一会,里面的人大概说了什么,彭大豫忽然点头哈腰起来。

  彭洁云觉得这情形十分诡异,遂没有上前,隐到了一株巨大的杉树后面。那时候他们家还住在老式的弄堂小区,三口人挤一室一厅,楼道里终日阴暗,不见天日。

  她屏息静气等着,只见从车里走下一个穿着端庄高贵的女人,年纪与父亲相仿,面上遮一副墨镜,手上戴着狐毛的真皮手套,看起来就雍容华贵。

  彭洁云第一个想法是,老爸在外面不轨。可很快摒弃了,彭大豫那点本事她还不知道,连她妈都成天怨声载道,后悔嫁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除非哪女人被猪油蒙了心了,能看上她老爸这种的。

  然后她看见那个女人从真皮的手套上伸出一张纸,递给彭大豫。彭大豫的脸上从惊讶慢慢绽开一种狂喜来。

  当天晚上在饭桌上,彭大豫就神神秘秘的对他们一家人宣布:我们要发财了!

  彭洁云不知道内里奥秘,但肯定跟下午那个女人有关。

  后来,白辰辰入狱,彭家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把她寄养在这的孩子送了出去,彭洁云虽然怀疑过,但并没有联系在一起。直到很久以后,父亲一次酒醉后说漏了嘴,彭洁云才知道那个孩子是白辰辰和一个男人的私生女,那个男人身份很高,所以才不能娶她,高得他们不敢想象。

  彭洁云慢慢的回想着……白辰辰,男人……她的眼前陡然一亮,也许有办法能拯救他们家了!

  *

  温家是旧式的老房子,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头却是数重进深的轩敞宏伟,十分的宽敞。

  这个时间段,温老太太一般在偏厅里用茶。自从退休以后她的日子就十分清闲,闲来无事听两段京剧,陪老伴看看报看看电视,操心操心儿女,别无其他。

  午后一溜的阳光透过大玻璃窗洒下来,晒得人暖洋洋的昏昏欲睡,温老太太正拄着手肘打瞌睡,外面阿姨忽然探个头进来,不住的朝里面张望。

  老太太闭着的眼睛忽然间张开来:“瞅什么呢?有事就说。”

  阿姨颇不好意思:“我见您最近休息不好,难得您这回能睡上一会,本不想打扰您……”

  “得了,不想打扰也打扰了,快说。”老太太伸了个懒腰,不耐烦道。

  阿姨这才告诉她:“有个姓彭的女孩,贸贸然跑来,说要见您,门房本来要打发了她,可她竟然大放厥词,说她手上有您把柄……”

  温老太太只冷嗤一声:“这种人,你们何时也处理不了了?”她早年也是个人物,多少风雨都看淡了,压根没把这点事看在眼里。

  那阿姨犹疑了下也道:“她还说什么您孙女……这不是可笑吗?咱们都知道老太太您就一个孙子,疼得不得了。可是那女的,满口胡言,一会说您孙女,一会又说您媳妇,说得很不堪,说,说……”

  阿姨的声音低下去,老太太的目光却渐渐清明起来。

  “行了,带我去会会她。”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彭洁云。她想到当年老太太为了瞒住白辰辰私生女的事,既然能给他们家三百万封口费,如今再加上她手头有她媳妇出轨的照片证据,应该得到的更多吧?

  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军区大院的位置,没想到门口看守这么森严,她几乎是大闹了一通,才有人匆匆来通报,叫她进去。

  她于是被人带到四合院里面的一间偏厅,这里朝西,光线半明半暗,斜斜洒在脚下,彭洁云心里突突的跳,很是不安。

  老太太不久就出现在偏厅,坐在那黑檀木的椅子上。屋里的家具都是北方的旧式家具,一桌一椅漆光油亮,在冬日里泛着淡淡的冷辉。

  有老妇上来奉了茶,诺诺的退下去,温老太太接过茶,放在嘴边抿了一口,慈祥笑道:“彭小姐?”

  彭洁云点点头,不知为何,在这种情形下,手脚也拘束起来。

  温老太太上下打量着她,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彭小姐还很年轻啊,人又长得漂亮,将来不愁嫁个好人家。”

  彭洁云笑笑,心想:这老太太很和蔼啊,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厉害。

  谁知刚这么想着,老太太已经话锋一转:“不过女孩子啊,最重要是知分寸,大好年华,可不要自毁前程。”

  彭洁云僵住了,瞪着眼问她:“你什么意思?”

  “应该是我问,彭小姐什么意思?不是你找上门来的吗?”

  彭洁云愣了一下,暗自稳住心神,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两年前,你上过我家,给过我爸一笔钱,让我们守住这秘密,那时候我表姐托我爸去找你儿子帮忙,要不是你拿钱收买了我家,我表姐根本不会坐牢,你儿子就会知道这其中是你在作梗,也会知道他有个女儿,你们母子的关系还会像现在这么好吗?”

  “原来是这件事。”老太太恍然大悟,一脸的不经心:“所以呢?时隔多年,你表姐牢也坐了,我儿子也顺顺利利结婚了,现在夫妻美满,还给我添了个孙子,现在就算他知道了,也最多气个两天,别忘了,他是我儿子,母子哪有隔夜仇,你就想拿这事,再敲诈我一笔?”

  彭洁云没想到事情会转变成这样,霎时间失了语言。但她很快想到那些照片,给自己打了打气:“你以为你儿子和媳妇的生活真的美满吗?你媳妇不安于室,在外面不知给你儿子带了多少绿帽子呢。我可不是空口无凭,你自己看看这些照片吧。”

  她说着,把那一叠照片递到老太太手里。温老太太平静的拆开信封,只看了几张照片,就把信封塞回去,搁在了桌上。

  她的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什么变化,彭洁云却有些慌了。不对啊,平常人看到媳妇出轨,不该这么冷静的,难道她早就知道了?

  温老太太的回答的确令她震惊了:“就只有这些?你下回最好拍到更直接更劲爆的再拿给我要价。你发出去好了,只要你看看哪家报社敢发。年轻人,我劝你做事前先掂量掂量轻重,这些照片,不会带给你利益,只会带给你灾祸。你想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把底片销毁吧。”

  彭洁云浑身僵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可能?这种当官的不是最害怕丑闻了吗,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

  主座上,老太太已经发话:“送客。”

  彭洁云呆若木鸡的被请出去了。

  温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目光落在桌上那一叠照片,眉心终究还是结在了一起。顾家的这丫头,也太不知分寸了!

  *

  离开家乡之前,白辰辰和弟弟最后一次去拜祭母亲,她跪在母亲坟前,默默的发誓:妈,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辰泽。这世上除了闹闹以外,她就只有白辰泽一个亲人了。

  坐火车回京,一路上白辰泽都表现得很兴奋,漫长的旅途也不那么难熬了,姐弟俩时不时说着话,出了车站,就看见杨迪开着她那辆闪亮的POLO等在停车口。

  一见面就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帮着他俩把行李放上车,拍着白辰泽的背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这就是你弟吧,不错,小伙子长得不错,你弟弟以后就是我弟弟!”

  白辰泽早在车上听白辰辰介绍过杨迪其人,此时,客气的伸出手:“你是杨迪吧,我叫白辰泽。”

  杨迪顿时大惊小怪:“你为什么不叫我姐姐?”

  白辰泽抿着嘴不说话,白辰辰默默的笑看着两人。

  回到家后,白辰辰就迫不及待的去看闹闹,小丫头被裹在棉包袋里,头上戴着北京老人常给小孩戴的虎皮毛帽子,就露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圆滚滚的像个球。

  白辰辰看着孩子心里就生出一种欢喜,抱着孩子回头喜不自禁的望向白辰泽,却不知说什么好。

  白辰泽也很意外:“这就是我外甥女?”忽然间变成了长辈,他还有点不习惯。

  此时,看着孩子单纯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可爱的模样,什么私生女之类的词都被抛开了,人类本能的最先涌出的是对孩子的喜爱之情。

  杨迪颇自豪:“我这个干妈当得还不错吧?”

  杨迪说:像闹闹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去上幼儿园了,这段时间她也去问过几家,然而闹闹的户口问题一直没解决,公立的幼儿园是不收的,私立幼儿园往往又是天价,“而且户口问题始终悬而不决,将来闹闹上学也要受影响,你看要不要找那个人……”

  白辰辰敏感的摇了摇头:“我再想想办法。”说完,沉吟片刻,又像是说服自己一样,默默的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杨迪知她有苦衷,就没再说下去,继续乐乐呵呵的与他们说这几日闹闹的趣事。刚才在车上,杨迪就说今晚要带他们姐弟俩去个好地方,给他们接风洗尘,还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白辰辰和白辰泽分别去梳洗了一下,脱去旅途灰尘,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出来时就看见杨迪站在阳台上,不知是在跟谁讲电话,面带喜色,滔滔不绝。

  白辰辰将白辰泽拉到一边,两人合计了一下,这次他们一起回来,再住在杨迪这就不合适了。

  杨迪毕竟也是两居室的房子,以前她和白辰辰一人一间还行,多个闹闹是小孩子,也不占空间,在房里搭个婴儿床就行。然而白辰泽是个大男人,肯定得单独占一间,那白辰辰和闹闹就都得搬去杨迪那屋和她挤一间。杨迪本是这个家的主人,现在却要和人挤一间房,白辰辰也觉得过意不去,就打算和白辰泽出去租房。

  两人商议好了,还没跟杨迪说,打算找好房子再告诉她,免得她以为白辰辰把她当外人又跟她急。晚上用了晚餐,杨迪开着车把姐弟俩拉到灯红酒绿的三里屯,停在一家叫“夜来香”的酒吧门口。

  白辰辰大惑不解:“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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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万众瞩目的男2啊,即将在这里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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