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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反应过来,温辛已经攥着她的胳膊,把她从吧台后面拖拽出来,这一路必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白辰辰几乎是被他拖着从酒吧里拖出来的。

  白辰辰一边挣扎又一边注意着自己的行为,刚才酒吧昏暗的光线下面她好像看到了类似闪光灯的光芒,但是不太确定。等出了酒吧,她就甩开他的手,撑圆了双目瞪着他。除了生气和不可思议以外,似乎又有一点小小的满足和过瘾,因为他让助理来酒吧和她谈判的行为曾经深深的伤害过她,有时候她也会做做梦,有一天,要是温辛能扔下那层厚厚的壳,抛下身份不顾一切一次,该是什么样。

  在她心猿意马的时候,温辛却只是抿着唇,一言不发,粗暴的把她塞进车里,车门在她身后嘭的一声被摔上。

  温辛绕到另一边上车,他的手还搭在车把上,身体倾斜,白辰辰已经被他返身按在座椅上。

  车厢内密闭的空间里,温辛指尖挑起她下巴,肖似情人间亲昵的互动,却让白辰辰心惊不已,胳膊一抬,要架开他的手。

  可哪里敌得过他的力气?

  嘴唇一咧,只觉得下颌上剧烈的疼痛,他的手指在她颌骨上捏紧,另一只手稳稳攫住她推拒的手腕,转眼间将她制服在车座和胸膛之间。

  温辛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穿她的心。

  她的慌乱,迷惘,深陷,全都无措的展现在他面前。

  他忽然低下头,毫无征兆的,凑近。

  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

  白辰辰下意识的偏头,彼此唇瓣似乎迅速的摩擦而过,或许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这个男人唇上的烟草气息就已经沾染上她的唇。

  他的味道,烟草,酒,甚至香水味……全部都深深的刻进她身体中。

  她招架不住,手撑在他肩上,开始歇斯底里的反抗,他索性一手抓住她双腕,用力到她几乎听见自己的骨头卡嚓作响。

  “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再动一下,你就永远见不到闹闹。”

  他说得狂妄而笃定。

  白辰辰低着头不理他,双手使劲的去掰开他的手。

  “支票你也不要,也不愿意待在我身边,这样子欲拒欢迎,你是吃定我了么?你考虑清楚,现在到底是要推开我,还是迎合我,勾引我?”

  白辰辰的动作一滞,继而抬起头,轻蔑的看着他。

  她不在乎。

  她对自己说。

  只要她不在乎,就没人能伤她的心……

  “闹闹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抚养的,你看看你现在堕落的样子。证据资料我已经交给我的律师,你就等着年后(谐)庭审吧。”

  他的手还放在她身上,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白辰辰不声不响的,像是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只是沉默的和他的手较着劲,指甲已经抠进他掌心皮肤里,温辛连眉也不曾皱,越是疼,他抓得越紧。

  他知道她不是听不见,只是不想听。于是他也就沉默。

  白辰辰几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气,也拗不过他,颓败而无力的感觉再度笼罩她,为什么,生活这样难?好像全世界都要和她过不去?

  她轻轻的颤抖着,眼角似乎绽出一滴泪,温辛正怔神,白辰辰突然俯下头,对着他的手张嘴就咬下。

  一口到底,像是恨极了,牙关越咬越紧,温辛生生受下着一口,几乎可以感觉到她的牙齿咬合进他的皮肉那钝钝的声音。

  她咬得牙齿都发酸,他却始终岿然不动。

  最终还是她先松开了口。

  嘴角沾着血腥味,看着他流血的虎口,白辰辰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幼稚,她理一理自己的乱发,非常冷淡的偏过头去,看着车窗外,说:“对不起……那就法庭上见吧。”

  温辛怔了一会,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合适语言,坐正了身子,沉默的发动车子。他一只手开车,表盘上的指针轻易的跳到极高的数字,道路两旁的灯光只剩下一团幻影,模糊的在眼前一闪而过。

  “今晚我会接闹闹到我那里去住。”他说,“所以你等会可以回去继续上班。”

  “闹闹不会离开我的。”

  “所以?”

  “现在还没开审,闹闹的抚养权就还在我手中。你……有没有探视权,也是我说了算。”

  温辛在听完这一句后,唇角微动,牵起一抹冷笑:“怪不得支票也不肯要……原来你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你想要什么?做温太太?”

  白辰辰咬了又咬的嘴里,只有一片苦涩。

  “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温辛看她的脸,小小的一枚,尽管憔悴,可五官标致。近看,依然是美人的胚子。他没在她的脸上流连太久,转过头又重新注视起路面上接踵而至的车河。

  因为中间有一个路段堵车,开到幼儿园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幼儿园里面早就黑漆漆一片,白辰辰跟在温辛身后,走在悄无一人的走廊上,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都是沉重而凝滞的。

  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更多的话想和他说,两个人都是各有心思。

  走廊上就只有一间教室还亮着灯,老师一见到温辛带着孩子妈妈回来,立刻松了一口气般,把孩子交到他们手上。

  白辰辰习惯性的伸手去抱孩子,不料温辛抢在她前面一步张开了臂弯,把闹闹放在自己手臂上。闹闹一抬头,就看见白辰辰,竟戚戚哭了出来。

  孩子怕黑,一定是吓坏了。白辰辰面带愧咎,看着闹闹哭了好一会儿才停歇。

  闹闹吸着鼻子,还小心翼翼问:“妈妈,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所以你不要我了……?”

  白辰辰心疼的帮孩子擦着眼泪,因为自己不喜欢温辛和闹闹在一起接触过多,就连闹闹这么小的年纪也敏感的察觉到了,所以才这样害怕的问自己。

  “没有,是妈妈不好,妈妈临时有点事走不开。”

  闹闹之前哭得都闭住了气,这时候一抽一抽的打着嗝,鼻涕还挂在鼻子下面。温辛抱着她往外走,闹闹乖乖的贴在她肩头,嫩藕似的胳膊环住他脖颈,温辛掏出手绢给孩子擦鼻涕,这么近看,孩子长得像极了他,但眼睛像妈妈,眼仁透亮,水汽氤氲,尤其泪眼婆娑的模样,看的人心疼。

  转念想一想,孩子是天真无邪,大人呢?

  直到上了车,闹闹的心情一直还是很低落,不太说话。白辰辰要抱她坐后座,被温辛放到了副驾驶座,白辰辰一个人被孤零零丢在后面。

  发动车子前,温辛细心的弯过身子,帮小小的闹闹围好安全带,问她:“今晚住到爸爸那里好不好?”

  闹闹一直粘着他的小手忽然松开,回头看了看白辰辰,抽泣着低低问了句:“妈妈也一起吗?”

  温辛也回头看了她一眼,直接替她回答道:“妈咪很忙,还要去上班。不想跟爸爸一起住吗?”

  闹闹低着头拿手指擦眼泪,像是根本没听清温辛说什么。温辛拿孩子没办法,只好哄她道:“等妈咪下班了,爸爸就接她回来跟你一起好吗?”

  闹闹吸吸鼻子,鼻头通红,有些不信:“真的?”

  温辛完全无视后座上的白辰辰,跟闹闹勾了勾小指,终于把孩子哄动。

  白辰辰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车子发动,温辛专注看着前方路况,白辰辰透过后视镜窥看着他,许久,开口道:“我希望开庭之前你不要再见孩子。”

  温辛一贯的波澜不惊:“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白辰辰已经知道这个男人习惯了唯我独尊,偏偏在孩子这件事上,她绝不想让步——

  “起码,我是孩子的母亲。”

  “……”

  “你也有孩子,你这样把闹闹带走,难道让她以后一辈子藏在别的孩子后面,见不得光?”

  戛——

  车子在尖锐的摩擦声下倏然急急煞车,白辰辰身子猛的往前一靠,差点撞在他座椅后背上,等晃过神来,温辛已经在安慰身边被急刹车吓到的闹闹。

  白辰辰僵硬的看着他的侧脸。

  猛不及他突然的回过头来,原本的怒意在这一瞬定格,她还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和他深眸的聚焦,那一点漆光似乎停在了她的脸上,久久没有动过。

  良久,白辰辰尴尬的挪开脸去,温辛也似乎忘了自己原本要说的话。

  低头给闹闹重新理好安全带,他继续开车,头也不回的说:“我一而再,再二三的给你让步,不过因为你是闹闹的母亲。”

  真是道貌岸然。白辰辰不禁苦笑,当初所有的人都认为她不该生下闹闹,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他又来给她扣上一项罪名:想要母凭子贵。

  总之她做什么都是错,呼吸是错,说话是错,就连活着,都是错。

  她带着点疲倦,冷笑道:“你还知道我是她母亲?”

  “你再说半个字,我就把你……扔下车。”

  他把车重新开回三里屯,坐在驾驶位上冷冷说:“下车。”

  闹闹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白辰辰:“妈妈,你什么时候下班?”

  白辰辰坐着不动,温辛回头,皱眉看了她一眼:“几点下班?我叫司机过来接你。不要让闹闹等太久。”

  闹闹……

  看着孩子殷切的眼神,白辰辰渐渐放弃了挣扎,将身子探出车厢。

  她下车后,温辛毫不留情的带着闹闹开车驶离,这夜色惑人,照着她的影子却分外的孤独和疏长。

  白辰辰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天色已经泛白,走出酒吧时,没想到温辛的车和司机竟还等在门口。而且司机丝毫没有打盹,一见到她走出来,就赶紧下车,向她迎过来,生怕她溜走似的。

  白辰辰看看周围,幸好这时候没什么人出来,不会被人看到。司机帮她拉开后车厢的车门后,她就匆忙坐了进去。

  温辛的私人公寓里,佣人哄了闹闹一个晚上,孩子也没能睡着,总是念叨着妈妈。连带着温辛也是一夜未睡。

  快到凌晨的时候他已经是筋疲力尽,去浴室冲了个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一条未接来电,是顾京西打来的。

  上个礼拜顾京西已经回国,他却机场接她的时候,只感到陌生和惊讶。先前的诊断报告,她脸上的皮肤被浓酸灼伤的情况并不是很严重,只做了小部分植皮和整形,她的整张脸跟原先并没有太大区别,但也许是心理缘故,他几乎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而顾京西也是个非常细腻敏感的人,轻易的就抓住温辛的眼神中的闪避,本来整形后就极为自卑的顾京西,回国后几乎一句话都不说,两人也就彻底的分居了。

  本来还有个老太太插手管管,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老太太又是传统观念,不能接受媳妇儿那张脸是整过的,但顾京西也没什么大的过错,就因为这事冷落了她,也会落人话柄,说温家是落井下石。

  所以,温辛和顾京西的日子还是照过,只不过各过各的,连电话也少打,今天,在这个时间点上打过来,的确是非常稀罕了。

  温辛琢磨着正想回过去,白辰辰就到了。佣人没敢直接带她去看孩子,所以就先带她来见温辛了。

  佣人把她带到门口就先行离去,白辰辰心里挂念闹闹,也没想太多,直接推门而入,门一开,白辰辰站在门口立即石化。

  温辛此刻正站在她面前,腰间系一条纯白浴巾,上半身裸着,胳膊撑在门沿。

  见到白辰辰,并没有什么意外,转身进去拿外套,露出整个伟岸的背部。白辰辰有点尴尬,低下头看着脚底鞋尖,问:“闹闹在哪里?”

  他一边往衣帽间走,一边头也不回的说:“先去洗掉你这身酒味,再去见女儿。”

  她在酒吧上班,做的又是调酒工作,沾到酒味当然在所难免。连这种小事他也要干涉?

  她愤愤,追上他道:“这种小事跟我见女儿有什么关系,你到底还想玩多少把戏?”

  温辛也转过身来,他的身材简直好到眨眼,白辰辰眼神一烫,避开。

  “你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我是不想让闹闹误以为她的妈妈是一个酒鬼!”

  “你……”白辰辰一激动,上前抓住他的双臂,正想反驳他时,背后,起居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原来是闹闹听佣人说妈妈来了,自己跑下来找妈妈了,正要奔进来,忽然见到两个大人这番姿态,温辛腰上的浴巾又是似掉非掉,不禁愣了愣,呆站在起居室门口,眼珠子频频的转,不敢在靠近。

  让孩子看到这一幕,两个大人都尴尬万分。尤其是白辰辰,眼慌乱的都不知往哪里看。

  温辛绷紧了下颌,目光顿了顿:“摸够了?”

  白辰辰浑身一激灵,像被烫到般,立刻撤下抓着他赤着胳膊的手。

  闹闹扎巴眨巴眼睛,懵懂的小脸上忽然恢复生机,小胳膊一抬,自觉的遮住自己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温辛哭笑不得。

  孩子是如此可爱,面前的女人,却是这么的不可爱……闹闹真的是她生的吗?

  白辰辰还没反应过来,温辛已经丢开她,朝闹闹走过去,蹲下身拉开闹闹遮住双眼的手,闹闹咧着嘴巴,歪进他怀里,小脸上荡漾着笑:“爸爸,抱抱……妈妈,抱抱……”

  到底是爸爸抱还是妈妈抱呢?

  还是爸爸抱妈妈?

  温辛沉着声音说:“妈妈身上有味道,不能抱。来,让爸爸抱你。”

  闹闹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白辰辰。白辰辰认命的听从温辛的建议,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早已为她准备好一套女装。从外套到内衣,一应俱全。SIZE也刚好合适,包括内衣的CUP,不知道他怎么就估算得这么准。

  白辰辰站在花洒下,任热水冲刷过自己身体,脑袋里回想起在西安的时候,两人无数次亲密契合的紧紧贴在一起,脸上忽然热了起来。

  她用最短的时间洗完,换上干净衣服,目光掠过被她拆下来的服装吊牌,这什么牌子连她都不认识。从外套里拿出自己仅有的现金,全部摊平了压在盥洗台上,算作这些衣服的钱,然后她抱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出来。

  闹闹正坐在温辛腿上玩耍,一看见他,就飞奔过来。

  佣人将刚做好的早餐摆上桌,由于白辰辰坚持要带闹闹立刻走,所以偌大的餐桌,只剩下温辛一个人对着满桌的食物。

  他习惯性的落座,发了一会呆,然后拿起咖啡和吐司。佣人像往常一样把今天选好的报纸递给他,他一边喝咖啡一边漫不经心的翻了翻,忽然,视线一滞……

  白辰辰抱着闹闹坐在出租里,闹闹一直腻着她的脖子,好像在闻她身上的味道,然后甜甜的说:“妈妈,好香。”

  大概她平常抱闹闹的时候真的是一身酒味吧。因为下班实在太累了,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等回到家已经是七八点钟的光景,她顺带在小区楼下的早餐铺上买了早点一起带回去。卖豆汁的夫妇一边找钱给她,一边频频抬头看她,然后又看看闹闹。白辰辰不明所以,拿了豆汁,又把闹闹往自己怀里按了按,就离开了。

  回到家,杨迪一见她,就扯开了喉咙:“天啊,辰辰,你上报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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