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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铁木堡的老夫人是崇尚佛理之人,如果宝图是藏在经书之内,那我们便可先从她身上下手。铁木堡中可有佛堂、藏经阁之类的地方?”

天薇从南宫玉那了解到,所谓的宝藏图其实就是四本经书,南宫世家祖上曾传有其中一本,但在几十年前却莫名丢失。南宫家的家主依照记忆画了一幅书面图,天薇见过那幅图,看上去就是一本普通的书籍,南宫玉也说书中所讲的只是一些佛经禅理,只是书面的标题和尾页上的一行字却没人能看得懂。

南宫玉听天薇说到正事,便直起身子,认真道:“铁木堡中没有藏经阁,佛堂倒是有一个,明日我带殿下去看看。”微顿了下,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苦着脸道:“只是老夫人素来不喜二堡主的风流作态,连带着我这个狐朋狗友也不待见,明日咱们得算好时辰,趁她不在的时间里再去为妙。”

天薇见南宫玉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由好奇问道:“风流不羁的南宫二少怎么会怕一个老太太呢?”

南宫玉摇头晃脑地叹气,一脸往事不堪回首,旧事休提的模样。

天薇见他不愿意说,便也不再追问。她转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天幕已近昏沉,夜晚即将来临,蓝衣应已知道她来到铁木堡,想来很快便会与她联系。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房歇息。这两日先按兵不动,观察一阵再说。”

南宫玉应了一声,正欲起身相送,天薇抬手阻住,带着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堡中耳目众多,未免节外生枝,堂哥还是将称呼改一改得好。”

说罢,也不等愣在原地的南宫玉回话,便兀自离去。

夜晚将临,幕色如墨,月光笼罩着这座独立江中的孤岛,西区连绵的铁杉木林却在柔和的月色下显得暗影朦胧,悄伏诡异。城外的码头上依旧灯火明亮,八盏巨大的白牛皮笼灯分别悬挂码头两侧,像是给夜里行船的人指了一盏航行明灯。

岛上的居民大都亥时便已就寝,因为翌日鸡鸣破晓时便要早起,开始又一天辛勤的劳作。

打渔织网,伐木择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很是平凡安宁的生活。

江岛的夜晚略带寒意,江风极大,常能听到窗外树木簌簌作响,时有夜枭嘶鸣,声音凄锐,似欲划破夜空。

内堡虽位处岛城中心,但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分,天薇坐在房间内依然能听到岛边阵阵的浪潮声。烛台上火苗轻曳,柔和的烛光映衬得女子的面容柔洁如玉。

隔壁房间有细微响动,天薇嘴角勾起,抬手一挥,烛火便被内劲熄灭,房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不多时,隔壁传来轻轻的开门声,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外。

那人用异术屏住呼吸,收敛内息,像兔子一样竖起耳朵,集中精力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小心翼翼地探察房中的人是否已真的入睡。

房中的女子依旧静坐案塌,沉淀如山,只是眉间略带冷峭,运功将呼吸控制得深绵悠长,如同酣梦正浓一般。

过了许久,整个苑子悄然寂静,没有一丝异样,蹲在窗外的人似乎放弃了查探,悄悄摸回房里,又轻轻将门带上,隔壁一时再无动静。

房中没有再点燃烛火,黑暗中,少女面色深沉,秋水般的眼眸里却闪烁着比冰刃还冷冽的寒光。

闭息术是玄武门秘籍龟息大法的入门篇,仅管窗外的人将内息控制得炉火纯青,但龟息术已练至臻境的她又怎会感觉不出来?龟息术不是玄武门的秘传功法,外人却也不是轻易就能学得到。

南宫玉自表明身份后确实对天薇恭敬有加,宝图一事他也尽心协力,但这一路上二人交谈时,言语里或有或无的探究和旁敲,天薇又岂会看不出来。

龙国主曾说那张藏宝图,当年是由追随圣太祖的四个隐世家族分别保管,但南宫世家祖上也传有其中一本经书,那南宫家族跟四个隐世家族究竟又有什么关联?

不管龙国主还是南宫玉,关于宝图的事,天薇总觉得他们对她有所隐瞒。三哥失踪多年,下落不明,如今宫中龙氏皇族的嫡系子孙只余下她一人。难道经历了二子夺嫡后的龙国主,如今看她羽翼渐丰,手中势力壮大,便一朝被蛇咬,连这个唯一的女儿也要开始怀疑防备了吗?

隔壁又传来轻微声响,虽然声音细不可闻,但以天薇的修为还是能够察觉得到,南宫玉还在观望。

天薇凄然一笑,寒意渐由四肢蔓延心底,明冽深幽的眼眸里一时透出沉沉的伤痛。

丑时将至,窗外忽然又响起夜枭的嘶鸣,只是这次的枭叫却极有规律。枭声时而悠长,时而短促,停顿时间隔有致,三长两短,或四短一长,诸如此类,以此重复两遍,最后以一道清鸣绵长的啼声收尾。

房中骤然燃起灯火,天薇用内力控制烛火,火光明灭三次后,烛火再次熄灭。房内重新陷入一片黑暗,而窗外的夜枭也再没了动静。

天薇起身走向床榻,脱下衣靴,钻进被窝,不再理会隔壁依旧窸窸窣窣的响动,直径蒙头大睡了去。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天际泛光,黯淡的残月倔强地挂在天幕上,俯望着酣睡的人儿,只望能给那冰冷的睡梦中保存些许温暖。

黎明破晓,晨曦已至,当第一道阳光透过重重云雾,照耀在朦胧苏醒的岛屿上,清寒的晨雾骤然驱散,月儿终于含笑而去。

雄鸡啼鸣,沉静的岛屿顿时鲜活忙碌起来,一天之计在于晨。

兰苑厢房的雕花木门骤然打开,天薇精神抖擞地走出门外,深深呼吸,清晨的空气清新无比,还带有江水微润的潮湿。花圃中几株春兰得晨露滋润,愈显娇艳鲜嫩,少女一夜好梦,此刻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玉颜堪比花娇。

“咚咚咚。”

精神抖搂的少女毫不客气地拍打隔壁的房门,过了许久,房中才传来浓浓的鼻音。

“谁啊……”

“快起来!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懒觉!”

又过了许久,房中才响起窸窸窣窣穿衣梳洗的声音。

再又过了许久,房门打开,眼眶泛黑精神委顿的男人,倚着门框,仰头看了看还未爬到一竿的日头,惺忪的睡眼便半瞪着拍门的人,无声控诉。

天薇斜靠在走廊的朱漆柱子上,双手抱胸,嘴角噙着微笑,在明媚的晨光下,眉目如画,面若玉雕。

“你可知老夫人每日都什么时辰去佛堂?”

南宫玉睡意未醒,茫然说道,“不知道。”

“这么早老夫人应该还未起身吧?”

南宫玉脑袋昏沉,懵然点头,“应该是。”

“那走吧。”

天薇一把拽住南宫玉的肩膀,转身大步就往外走去。

“等等,去哪?”

出了房门,清晨的凉意让南宫玉打了个冷颤,顿时驱散了些许睡意。

“这个时间老夫人不会去佛堂,此时不去,还待何时?”天薇侧过头,亲切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又清声叹道:“堂哥今日神采飞扬,英姿勃发,想来昨夜睡得不错。”

说罢,玉手一捞,继续拽着南宫玉大步向苑门行去。

南宫玉嘴角抽搐,昨天用了晚膳后他见天薇迫不及待地回了房间,猜想她在堡中安插的人手晚上定会与她联系。他想起父亲口中赞赏不已又颇为忌惮的暗楼势力,一时好奇便决定夜里守在一旁窥视。结果他眼巴巴等了一个晚上,除了半夜聒噪的枭叫,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天明时他终于耐不住困意了,才匆匆倒在床上睡了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又被天薇叫了起来。这时他困得连眼皮都撑不起,哪里来得飞扬神采,勃发英姿?

但这些事他又不能说出来,遂只能怀着对被窝的无限眷恋,认命地带着身边这个粗鲁的女人朝那该死的佛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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