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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路人的议论,一字不落地传入街边站着的几人耳里,只引得几人面面相觑。

丁香在一旁,听见他们的议论之后,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开口问:“小姐,咱们今天还回不回去探望老爷和夫人啊?”

到底是没怎么经历过人情世故的小丫头,以前在沈府也是被宠着,从未被苛责过,所以她说话做事常常是不多加思考的。

洛扬听着她这么一说,先是一愣,继而故意抬头看了看天,仍是阻拦道:“今日这天色已晚,你们二人这么晚在街上走,恐怕不安全,还是改日再去吧……”

他不想让盈辛发现沈家如今的巨变,又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所以只能想着法子地阻止。

盈辛仍是怔怔地看他,目光里除了悲伤之外,却多了一些探究。

对于洛扬,她自问是熟悉和了解的。

所以当她一对上他躲闪的眼神时,心中已知他必定是有事在瞒着她了。

“洛大哥,我家是不是出事了?”

最后再问一次,不管洛扬回不回答,她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不出她所料的,洛扬连笑都显得有些不自然了:“怎么会……你家能出什么事?”

他是不善于说谎的。

尤其在她面前,从前更是连半句谎话都没有说过。

躲闪的目光,心虚的眼神,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哦?!真的吗?”盈辛睨着他看了半晌,停顿了一下,似是终于宽了心般地道:“既然洛大哥都说没事,那想来便真是我多心了。”

转过身,看看丁香,脸上显出些许疲惫的神色,打了个哈欠:“今儿个都出来一整天了,整个人都有些倦了,丁香,要不咱们先回相府,过几天再回去探望?”

故意地,装出疲倦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决定,只待一会儿洛扬走了之后,她便再自个儿一个人回沈府去。

直觉告诉她,她家真的是出了事了。

只是,到底是什么事,她现在还不太清楚。

两位兄长过世之后,沈家已是元气大伤,她实是想不出来,到底还有什么事,会令一向冷静自持的洛扬都这般紧张,还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回去。

他越是装作没事的样子,她心里就越是担心。

心里的不安悄然地爬上来,像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地噬着她的心,让她寝食难安。

丁香神经大条的,说话做事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见着盈辛打哈欠,以为她真是累了,站在一边扶着她,还关切地道:“小姐向来都是身子不大好的,今儿个定是太累了,咱们改日再去探望老爷和夫人,今天就先回府吧。”

盈辛点点头,看着洛扬脸色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不动声色,只道:“洛大哥,那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低头看见洛扬的手时,怔了怔,语气忽地又显得有些低沉了:“洛大哥……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除了抱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心里除了对洛扬的愧疚,还有些对薛采的失望。

可是,事实已经造成,很多事情都已经挽不回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宁愿被挑断手筋的是自己。

有一瞬间的恨意,她恨薛采的言而无信。

然而她更恨的,是自己。

当初在补琴斋前,若不是因为自己轻易地相信薛采,她的洛大哥,不会弄成今日这般模样。

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当初让薛采命人将洛大哥带走。

不该心存一丝希望,以为薛采真的不会追究当日之事。

男人,真的是小气的,真的是心胸狭窄的。

当日在补琴斋前,围了那么多的人,他堂堂邶莫权相,自然会要顾及自己的面子,又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容忍自己的妻子私会别的男人?

尽管她与洛扬清清白白,但是又有几人会真的相信他们的清白?

说到底,终究还是她害了洛扬的。

看着眼前男子,想起从前的往事,心里越发地不是滋味了。

然而,洛扬听着她刚刚的话,却只觉心里顿时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暗暗松了一口气,朝着盈辛点点头,又嘱咐一旁的丁香:“丁香,平日里侍候你家小姐多上点心,别再老是让你家小姐反过来为你操心了,知道吗?”

相识多年,他是知道丁香的性子的。

那般直来直去的性格,在沈府还好,但是到了相府,指不定就会闹出什么事儿了。

丁香撇一撇嘴,不服气:“我哪有让小姐操心了……”

扯了扯盈辛的衣袖,催促着:“小姐,咱们回去了。”

盈辛露出今晚难得的一个笑容,看着她,又看了看洛扬,微微颔首:“洛大哥,我们就先回去了,改日得空再聚。”

洛扬笑起,又觉着她们二女子深夜走在街上似有不妥,问道:“可需我送你们回去?”

“不必了,洛大哥不用担心了。”摇摇头,直接拒绝洛扬的提议,盈辛只道:“洛大哥自己也小心些。”

侧过脸去,又与丁香说:“丁香,咱们走。”

二人旋即转身,又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京城长街。

琴音大会。

骚动的人群,已经不知在何时散去。

原本被布置得极雅致的露台,此时也已经是一片狼藉。

方才藏身在人群之中的刺客,一共十五人,均被活捉,无一幸免。

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亦被羽林卫押着,跪在了凌璿的面前。

她此刻的神情恬和平静,像刚刚放下的是画罢菊花的笔而不是杀人饮血的剑。

司徒如风站在凌璿身旁,手中之剑直指着女子,厉声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三日之前,他在边关,接获皇上密诏,连夜秘密赶回帝都,于琴音大会之前藏身在了暗处。刚刚人群之中刺客飞身而起之时,他早已有了防备,所以只待他们一出手,便将他们都手到擒来了。

不愧是当世名将,战场上的常胜将军,他以一敌众,居然都赢得不费吹灰之力。

女子听着司徒如风的问话,轻轻一笑,却不回答,只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凌璿。

她的嘴角有血迹,是使出那种玉石俱焚的剑法所致的内伤。

她的目光里隐有恨意,还夹带着其他的诸多复杂情绪,令人难以深究。

凌璿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只觉得似曾相识,一阵恍惚。

这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凌璟站在边上,盯着女子的脸,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似是想起了一些什么,隔了好半晌,忽然在凌璿耳边低声问:“这女子瞧起来,倒是颇为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不知皇上是否与臣弟有同样的感觉呢?”

凌璿怔了怔,转过头来望着凌璟,见他眼中亦兴起了同样的疑惑,却并未马上答话。

顿了片刻,才缓缓地道:“朕倒是觉得有点眼生,似乎没有见过。”

“眼生?!”凌璟听着凌璿这么一说,蹙着的眉头越发深锁了,眼里的疑惑也更是明显,继而又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我怎么却觉得,这女子像极了一个人呢?”

摇了摇头,又否决自己:“想来定是我自己看错了,应该不会是同一个人的……”

那个人,明明是……

司徒如风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四下再无埋伏之后,走到女子身边,略提一下内力,伸手解开她的穴道,从旁向凌璿建议:“皇上明日还要早朝,此人不如就先由末将将她押至天牢,待来日再审吧。”

凌璿凝视女子良久,终于点一点头。

挥手命人命人将女子及其他一干刺客带下去,凌璿正欲与身旁的凌璟说些什么,却忽然听见了一声惨叫。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

十数声声音凄厉的惨叫之后,司徒如风上前来禀报:“皇上,那些个刺客竟然全部都预先服下了剧毒,此刻全部都已气绝身亡。”

凌璟在一旁,闻言大惊,继而面露遗憾地道:“真是可惜,还来不及审问呐……”

然而,凌璿听见司徒如风的禀报,却似乎一点都不惊讶,似是早有所料,只一脸的恬和地道:“罢了,将他们都葬了……”

转过身,看见烟雨楼的大厅里,许多异国的乐者探出头来,又朝着凌璟吩咐道:“朕今日兴味颇浓,极想听曲,你去让他们继续上台来奏琴吧。”

凌璟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抬头望着他:“这……”

“这台上你命人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咱俩一同去烟雨楼上的雅间里听曲儿去。”凌璿接着道。

这下子凌璟更是愣住了。

瞅着凌璿自顾自地往烟雨楼里走,不禁赶忙上前,拦在他面前,阻止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宫吧。”

凌璿温然一笑,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却挑开话题道:“等会儿若是见着了卫怿晨,传他来见朕。”

说完,又头也不回地往烟雨楼里去了。

凌璟微愣,四下看了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向守在皇上身边的卫怿晨已不见了踪影。

忽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又自言自语道:“怎么连薛夫人也没看见了呢?”

见凌璿正往烟雨楼里走,又快走了几步,跟着凌璿一起,进到楼里去了。

正在雅间的薛采,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一沉,惊道:“不妙!”

转身就往隔壁雅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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