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高权重、百年世袭的安家即将被满门抄斩的消息很快处斩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天下哗然。
百年基业就此轰然倒塌,安家这个大家族即将从定安的世家贵族里消失,已成为不可改变的事实。
从张公公宣完旨之后,天牢就封闭了起来,不准进不准出。
新元帝绝对不允许上次王公公的事情再发生。
八月初七,新元帝寿辰后的第六天,安家众人在在武德门处斩,皇都大部分百姓都涌向武德门,围在门口观看行刑。
新元帝亲自监刑,朝中列位大臣也都聚集在武德门。
四辆囚车从人满为患的人群夹缝里,一百多口安家的人则拖着沉重的脚链跟在囚车后面走进来。
到了行刑台,囚车停下,押送囚犯的士兵打开囚车的门,迫使囚车上的人下来。
四人头发散乱,一身脏污不堪,垂着头,看不清脸,被几名士兵押着上了刑台。
安家下人则在刑台下的一片空地上,一一被按着跪下。
新元帝坐在高处,扫过刑台上跪着的四人,眼神一示意下面监斩台上的监斩官。
便见监斩官大声道:“午时将到。验明犯人正身,准备行刑。”
刑台上的几名士兵领命,各自上前仔细检查一番,其中一名回道:“回皇上,犯人无误。”
监斩官看了新元帝一眼,回头,拿起一枚印着斩字的令牌,抬手,在众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中扔了出去。
“午时已到,行刑。”
令牌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刽子手上前,拿下他们背上的囚牌,挥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砍了下来。
“砰。”血溅一地,人头落满一地。
人群里发出了阵阵叹息声。
高处,新元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安家上下全部被斩首的消息传遍了天下各地。
在朝堂上也引起不小的躁动,众大臣几乎都人人自危,人心惶惶,一些年迈的大臣更是立马上奏折告老还乡。免得一不小心丢了全家性命,毕竟安家这个大家族都遭殃了,皇上若怒起来,又岂会对他们这些官位不重要又跟安家走得近的人手下留情呢!
这些老臣自然都是安家一派的,新元帝也乐意做回好人,都给准了。
一时间,朝堂职位甚是空缺。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沈府坐落在国公府的右手边,相隔几座府邸。
红漆大门前,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气势如虹,使整个沈府的建筑看起来宏伟壮观,只观外形,便能知其富贵不凡,百年商贾的确非同凡响。
沈府书房,门窗紧闭,偶尔过往的一两个下人,经过书房是都会格外的小心翼翼,并且尽量绕行。
在沈府做事的人皆知只要沈千行在书房,任何人在书房百米之内发出任何响声,都会死得很惨。
沈千行在书房时,不喜别人打扰,只是所有沈府中人都知道的事,也是沈府禁忌之处。
曾经有个丫鬟因沈千行没有娶妻而想爬上沈千行的床,好当上沈府的女主人。正好那时沈千行在书房,她端了茶去,想凭自己的一点姿色入沈千行的眼,结果人刚刚敲了门,下一刻就被莫名的力道震得心脉俱碎,七窍流血致死。
自这以后,尽管沈千行一直没娶妻,也没任何妾室和通房之人,也没人敢去勾引沈千行,那书房更是离得远远的。
今日阳光盛烈,劈头倾泻下来,与书房里的幽暗形成了强烈对比。
书桌前,沈千行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身子坐得笔直,时不时的用其中一只手指敲击着桌面。
“安氏一族已不复存在,放眼这整个定安国,已没有贵国可顾虑的了,阁下与老夫的约定,是否可以提上日程了?”
沈千行看着桌面,声音平淡,夹杂着一丝老谋深算。
阳光透过窗洒进来照不到的书架,一片黑暗,书架后,一个黑影立在那里,隐约能从黑影轮廓看出他的装扮。
一身带帽黑袍外罩一件黑纱,整个身子包括头都裹在袍子中,只露出一点削尖的下巴。
“沈相不愧是沈相,你在寿宴上的计谋真是让鄙人佩服不已呀。安家固然是不在了,但你别忘了,渝亲王这个老东西,才是我们最大的隐患。”声音喑哑、深沉,仿佛来自地底。
沈千行就这样坐着,不能转身,每次与他会谈,他都是如此姿势,这样的感觉如被人控制着一般,真的令他不爽,多少次他都想猝不及防的转身,去看这阴冷的声音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模样,可遗憾,他的武力没有他高强,只要稍微一动,他相信,背后之人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出手。
听到他的称赞,沈千行心思万千,那被调换的佛珠他本以为是他们做的,但现在他的话,证明那不是他们做的,可是,那又是谁?还有那搜出来的龙袍和龙椅,以他对安德正几十年的了解,他是绝对不会想篡位的,究竟是谁躲在暗处浑水摸鱼?看来,他的更加小心才是。
“只要贵国是诚心诚意与老夫合作,解决那老匹夫,是老夫动动嘴便能做到的事,只是,咱们多次谈话,老夫都看不到阁下的脸,贵国可让老夫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啊。”
“呵呵。”那声音诡异的笑笑,笑意干涩。“见过鄙人面容的人,这世界上只除了一人,其余的都死了;沈相志向远大,满怀抱负,可甘心就此做了死人?”
沈千行脸色几不可见的一变,手指连续敲了几下,随即道:“只要老夫再解决了渝亲王,贵国就立马发兵?”
“没错,只要老东西一死,我库奇国大军便会立马压境,杀进皇都,到时候,沈相就是这定安国的主人。”那声音继续喑哑道,如果沈千行够聪明,脑子真的好使,便会听出那声音的夹带的嘲讽和轻视,可惜沈千行显然不是太够聪明。
沈千行稍微侧了侧头,心中一想,道:“似乎贵国还没有向老夫说明你们如此做的意义?没有所求,怎么会连整个定安国这么大块肥肉都不要?恐怕,贵国事成之后,想要的东西定是珍稀过这定安江山吧?”
“哈哈,沈相就是沈相,和你合作就是不用费劲,只不过知道的太多总归是不好的,小心祸从口出,沈相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黑暗中的人,一双眼睛淡淡发出幽绿的光,直射沈千行,让人见着都头皮发麻,此时的沈千行如果转头过来看见这双幽绿的眼,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他今日的与狼为伍?
黑暗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也不知从何处离开,正如他来时一样。
沈千行扭了扭发酸的脖子,放松身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
良久,轻唤道:“来人。”
片刻,一抹黑影快速出现在他面前。
沈千行抬手上嘴唇的胡须上摸了摸,道:“老匹夫潇洒的日子过得够了,再活都要成精了,安家下场怎么惨,不知道他挺不挺得过去?活着也是受罪,让芜红帮帮他吧,事成之后,无红潜进宫里,保护夫人。”
“是。”黑影恭敬应了一声,一闪身消失在书房内。
沉睡了一天的月亮从云层里苏醒,悄悄地钻出来,带着一丝羞怯,在空中好奇的打量着夜色中的人间。
渝亲王府的后院厨房,灶台上,一锅替渝亲王炖的人参鸡汤。冒着热气,不停的沸腾着,守在一旁的小丫鬟坐在地上倚着柱子睡得正香。
一个身影从门外轻手轻脚的潜进来,四处张望了一番,跨过地上的小丫鬟,来到灶台前,就着抹布拿开盖子,从袖中掏出一包黄色纸包,打开,将包里的白色粉末尽数倒进汤罐内,随后,盖好盖子,轻手轻脚的原路返回。
她一离开,厨房外管家便走了进来,见着厨房情景,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大声叫醒那丫鬟,呵斥道:“你还想不想咋王府当差?王爷还等着这鸡汤喝下入睡呢!你还敢在这打盹?还不快盛好给王爷送过去?”
小丫鬟吓得双腿发软,连连告罪,手忙脚乱的冲向灶台,抹布包住罐把倒了慢慢一碗后,端起托盘,跟在管家身后前往渝亲王居住的院子,大气不敢出,生怕丢了这份差事。
进了屋子,渝亲王退了外袍坐在案桌旁,看一本书,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将托盘放下,端出碗放到渝亲王面前。
闻到鸡汤味道,渝亲王将手中的书放下,端起鸡汤在鼻端嗅了嗅,露出满意的笑容,人老了,总归会有点特殊的喜好,睡前一碗人参鸡汤,他已经喜欢了三年。
拿起勺子,渝亲王深邃的眼看了看门外,舀起一勺,吹了吹,喂进嘴里。
不一会儿,一碗鸡汤全都下了肚。
小丫鬟收好托盘退下,庆幸着渝亲王没有怪罪她鸡汤端去的迟了。
院子一簇一人高的树丛后,一人目送着小丫鬟端着空碗离开,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而后,转身离开。
对面房顶,一抹人影观了全程,身子掠起,朝沈府方向飞去。
先前离开树丛的人儿,身形顿住,瞧着那人影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脚尖一点,往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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