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新元帝身边,只见新元帝眼神一冷,支起身子,就要攻击蓝心儿。
跟在玉竹后面的玉竹眼疾手快,三两下就制住了新元帝,交给一旁的西竹带下去。
新元帝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开口,一双喷着火的眼睛一直瞪着蓝心儿,直至出了大殿。
蓝心儿丝毫没受到影响,迈着步子,直奔龙椅,走近,站定,转身面向众人,一扫大殿中的众人。
一拂袖,蓝心儿潇洒的坐了下去。
殿中接着便发出一连串惊呼,却在玉竹等人及绿虎营的人冷冷的眼神中安静了下来。
王公公离开金柱,抬步走至殿前,双膝跪地,叩首,恭敬大呼:“老奴参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玉竹等影卫及荛志领着的绿虎营齐齐跪下,叩首,“参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大臣见状,相互望望,也跟着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参见女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殿上站着的人便只有渝亲王和季君翎以及安德正一家,还有隶王。
安德正三人怔愣的表情,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这几日他们待在地底下,所见已让他们非常惊讶,他们知道蓝心儿不简单,却没想到她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长运公主心里此刻更是五味陈杂,她没想到她一直看不起,处心积虑的不想她成为安家儿媳妇的人竟然是她亲哥哥的女儿!她最敬爱的哥哥留下来的骨肉!她现在真是后悔那么对她,难怪她看着她的时候,心里总觉得熟悉。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淡淡一笑,蓝心儿扫视一圈,道。
众人谢恩起身,蓝心儿正了正身子刚欲说什么。
殿外一抹人影闪身进来,正式刚刚出去追寻沈千行的两人只一的品竹。
品竹恭敬伏地,道:“启禀陛下,属下同红竹一路追至钟华宫,发现连德贵妃也不见了,属下回来禀告,红竹已带人从皇宫四面追击出去。”
蓝心儿眼神一冷,手指在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
随后看向玉竹,吩咐道:“你且亲自去,带上铁衣十三卫,既然敢跑,就好好陪他们玩玩,朕要活的!”
玉竹一听要自己带走铁衣十三卫,第一时间便担忧蓝心儿的安全,刚想开口,旁边影竹轻轻拽了一下她,她看了看大殿里的其他影卫,以及安若南和渝亲王,心下安了些,忙俯身领命,退了下去。
暗处,十几抹身影跟着出去,悄无声息。
殿外,雨还在尽情的下着,只不过,较之前,小了许多。
已接近午时,蓝心儿看了看殿中表情各异的大臣,淡淡道:“诸位大臣都是定安多年的栋梁,朕不希望因为换了主就换仆,但你们得知道,朕手中能人多不胜数,也不是非你们不可,所以,希望诸位今后都更加的齐心协力,为我定安国泰民安而努力,至于拉帮结派什么的,朕可是最讨厌的,明白吗?”
说罢,眼神示意王公公。
王公公会意,手中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拂尘一扫,转过身子,扯开嗓子,看向众大臣,道:“今日时辰不早了,耽误了诸位大人的下朝时辰,各位都受了不小的惊吓,陛下体谅诸位,故准许三日不上早朝,三日之后,早朝,陛下会正式举行登基大典,这三天,各位大人就好生在府中休养,陛下登位,还指着众位尽心辅佐呢,可要仔细着自个儿的身子。”说着,看了看蓝心儿,又道:“诸位大人,跪安吧。”、
众大臣相互看了看,纷纷跪安,离开了大殿。
说是三天休息,气势不就是要他们好好想清楚吗?他们又怎么会不懂,您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如果还不识趣,不就是找死吗?
隶王最后看了看龙椅上的蓝心儿,眼底闪过什么,转身也离开了大殿。
蓝心儿起身,王公公赶紧开路,引着她进了内殿,一众影卫忙跟了上去。
不大会儿,王公公出来,走到渝亲王几人面前,恭敬道:“目前,国公府被查封,没人打整,如今乱得不得了,陛下吩咐长运公主和国公暂且住在皇宫,长运公主出嫁前住的央乐宫已收拾出来,待国公府打整好,你们再回府。”
长运公主看了看渝亲王,还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回过神来。
渝亲王淡淡瞟了瞟安德正,安德正一怔,忙应了下来。
王公公直起身,笑了笑,又走到安若南和渝亲王面前,再次俯了一礼,道:“陛下已命人快速将钟华宫上下重新整洁了一番,钟华宫总管太监标公公在殿外候着,陛下说你连日来没有睡好,担心你身体,便让你早些回钟华宫休息。渝亲王,您今日奔波劳累,陛下让你便在上人宫休息一番,待晚宴过后再回王府。”
说完,退后两步,又作了个揖,再道:“陛下今晚在长生殿设了家宴,请几位一定赴宴。老奴已将陛下的旨意传达,这便回去复命了。”
王公公离开,这大殿只剩下他们几人,季君翎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影。
长运公主看向渝亲王,开口,却仿若失了声,“皇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渝亲王看向长运公主,淡淡道:“都照心儿说的去做吧,今晚家宴,你便亲自问她吧!”说完,拂袖,出了殿,由殿外公公领着,向上人宫而去。
安德正混迹朝堂大半辈,今日这一出,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拍了拍长运公主,算是抚慰,安德正看向安若南,目光灼灼,“南儿,钟华宫意味着什么,你心里也是有数的!安家与蓝家的祖训如今到你们这一代做了个对调,早些去吧标公公还在殿外等着呢。”
几人离开,偌大的宫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雨势渐渐收住,有放晴的趋势。
皇宫里人来人往,绿虎营一队一队的巡逻着,众多宫女太监打扫着庆德殿周围的空地的血腥,大把的禁卫军及库奇国士兵的尸体被装上车,拉往乱葬岗。
一切进行的井然有序,皇宫易主的事实似乎在这些宫女太监里没有引起什么恐慌,个个神色平静,低头坐着自己的事。
御膳房里,晌午一过,就在忙碌着,精心准备今晚的晚宴。
果然,申时将过,天空退却了雾霾,变得纯白,带点湛蓝,太阳从云层里探出了脑袋。
被雨水淋湿的地面渐渐烘干,御花园集结了许多雨珠的花朵在太阳的照射下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华阳宫,蓝心儿换了身衣服,依旧是白色,不过衣袖和裙摆多了由金丝线绣成的牡丹花样。
靠窗而坐,从窗外打进来的淡淡阳光拢在她身后,使之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谋划了十几年,她终于反击,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顺利。
西竹走进殿,快步走到蓝心儿面前,行了礼,禀道:“主子,已审问过那狗贼,他死咬不知道龙纹令在哪里!您看……”
蓝心儿继续着她那惯常的动作,手指敲击着桌面,半晌,西竹都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想着要不要退下,便听得她道:“代骁和荛志这次行动功不可没,连日的奔波躲藏,他们也辛苦了,吩咐御膳房做些好菜,和好酒送去天牢,新元帝被擒,告诉他们,不必太过紧张。”
西竹领命,退了下去。
蓝心儿起身,在殿里来回踱步,这华阳殿的前身就是被一把火烧了的贤文殿,后来先帝命人施工,重修了这座宫殿,命名华阳殿,却一直空置着。
深呼一口气,蓝心儿觉得这里的空气让她莫名的舒心。
伸向腰间摸出那枚血玉扳指,扳指中间,一条碎裂的痕迹,极浅,捏在手里,蓝心儿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十七年了,似乎是一眨眼的时间,可过程却让人觉得比一辈子都长,上辈子她活了22岁,经历的事情虽多,却总觉得没有这一世的十七年过得惬意。
玉竹无声息的走进来,候在一旁,看着蓝心儿走来走去的身影。
须臾,蓝心儿终于停下,转身过去看她,却并不言语。
“主子,您早有安排吗?”见她注视,玉竹低头问道。
蓝心儿勾唇,感受到殿中熟悉的十三个气息,笑道:“安排?不是叫你带着铁衣十三卫去追沈千行吗?”
玉竹愣神,想了想,垂首,紧闭嘴,不答。
蓝心儿转身坐回软榻,一根手指抵着下巴,呢喃道:“我忙的热火朝天,自然也不能让她闲着,这本就是她的事,失败了的伙伴她可不会放过呢!”
玉竹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但她口中的“她”或许她还是知道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