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屋外寒风夹雪呼啸飘然,屋内的炭火炉子却将整个寝殿烤得暖烘烘的,茗兰为我放下满头青丝,褪去厚重的金缕棉绒御寒服,铺好金丝蚕被侍候我就寝。
我开始感觉心中不安,左右盼顾却始终不见紫宵的身影,说来的确奇怪,今日除了早晨她为我泡了一杯红茶,拨弄一番炭火后,竟再也没见她的踪影。
“见到紫宵没?”我担心地问茗兰。
她不在意地随口回应:“她经常这样整天见不到人的,没事不会出事的,王妃休息吧!”
听完茗兰的话我才放下心来,才无挂虑地躺在床上安心睡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特别嗜睡,而且说困就困倒床就睡,难道是冬眠?
突然听到门被人大力踢开的声音时是半夜,我从熟睡中惊得半熟半醒,一瞬间我感觉风霜雨雪全都进了寝殿,冷得我直打哆嗦,很快,门又被关上,一个摇晃的身影靠向我的床,靠近之后才闻得一身酒气,是一个矫健的男人身影,他忽而轻抚我的脸庞,忽而一只手在我身上游移,我想挣扎,想奋力推开他,却徒劳无功,因为我全身乏力得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我想睁开眼看清楚来人,黑灯瞎火的却只能看见一个影子。
“林青语,本王第一次觉得你如此迷人。”
是沈宁玉,我认得他的声音,他来干什么?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嘴中无力地呜咽,我很明白他要干什么,却无法阻止他,任由他一把扯开我的衣服和里面的肚兜,当他疯狂地压向我褪去我最后的裤子时,我终于泪流满面无声地哭了出来,我所看重的忠贞,怎么会是这样的?应该是心甘情愿和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是霸王硬上弓。
“我给你两个选择。”他恢复原本冰冷淡漠的声音,一边穿衣服一边道:“要么本王给你一纸休书你滚回你的皖国,要么你发誓彻底与皖国断了来往安心做本王的王妃,本王会像疼鸯儿一样地疼你,如何?”
“我从来就没与皖国来往过。”我眼泪连连凄哀地回应他。
他恼怒,加重语气反驳:“你这贱人,究竟哪句话是真的?那日我出征,有人亲眼见恭凝阁飞出一只信鸽,信上全是我率领的军队沿途的路线和作战的策略,你本来已经死了,是我且念夫妻一场才救了你,不然你从马背上摔下山崖还会有命?”
我愕然,紧紧咬住双气得发抖,且念夫妻一场?沈宁玉怕是昏了头罢。
林青语早已死去,又何来救与不救?
他见我沉默不语,终于冷哼一声离去。
房门开启之际,风雪聚集,扰乱了我一头发丝。
我面颊眼泪双流,痛,冷,是我唯一的知觉。
不知何时沉沉睡去,醒来时天已经亮堂,我起身掀开被子看大床上的一抹鲜红,竟右手捂嘴惊得不知所措起来。
“王妃今儿个起得迟,怕您昨晚太劳累了所以不感叫您。”
茗兰笑嘻嘻地,很高兴地为我端来热水。
“你知道沈宁玉昨晚来过?”我疑惑地小声问她。
她依旧笑得自在:“早些时候紫宵叮嘱我不要打搅王妃,说寐王晚上来过了,让你多睡会儿。”
我心中生疑:“紫宵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早上我起床她就跟着起来了。”
茗兰睁大眼睛看着我,好像很意外我为什么会突然关心起紫宵来一样。
我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嫌恶地看了一眼床上的那抹红色,吩咐道:“把它换了。”
自沈宁玉来恭凝阁后已然半月,期间大雪不断,冷得出奇,我本以为这个寒冬会过得平淡安宁,波澜不惊,可惜不遂人意,潘氏安分几天又耐不住性子显了原形。
那日雪尽,皑皑白雪腹地三尺,怡雪搀着风姿绰约的潘氏进了恭凝阁,我自然是不欢迎,唤了紫宵送客,潘氏却低眉一笑淡淡道:“姐姐且慢,妹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
我故作惊奇状:“今天你这样客气,我真是不习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也会求我?”
她听完非但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姐姐说笑了,不瞒姐姐,适才郎中替妹妹把脉,说妹妹已有了身孕,王爷一高兴,应允我所有要求,呵呵~”
说到兴起她莞尔一笑:“听闻姐姐女红甚好,妹妹恳请姐姐,绣上一副百子千孙图,图个吉利,王爷说多子多福,是福气,借姐姐巧手,盼个好兆头。”
天呐,这也太为难我了吧,神马女红,神马百子千孙图,神马神马啊,这个潘鸯,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存心与我过不去嘛!
我看着眼前嘴角带笑的女子,心里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姐姐,我可是得到王爷恩准了的,姐姐切勿逆了王爷的意愿,王爷的脾气,大家都清楚的。”
“我不会绣神马百子千孙图的。”我眼神坚定语气淡漠地回答她,她似乎早知道我会这样回答,神情全无震惊之色,淡淡道:“如此,妹妹只好如实禀报王爷了。”
她媚眼一横,果断地拂袖离去,依她的脾性,又会在沈宁玉面前添油加醋挑拨一番。
的确,我在沈宁玉眼中是皖国的内应,潘氏又受尽荣宠有孕在身,他怎么会轻易地放过我?
说到底,潘氏对我的所作所为,不过都是他的意思罢了。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忽然蹿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逃!
是的,逃!
王府我已经无法立足,沈宁玉根本存心不让我好过,倒不如疯狂一把逃出王府,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何必拘束在王府委身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