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的眉头又皱了皱,对辛微凉的不喜又加剧的一层:真是不懂规矩,在她面前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但凡到了她这个年纪,都忌讳别人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哭什么,这不是咒她死吗?
她挑了挑眉,眉心的皱褶在额头渐渐地散开:“说吧,要我怎么救你的命?”声音依旧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的起伏。
辛微凉做出一副似乎瞧出老祖宗的不喜,此时也不敢在哭泣的模样,擦了擦眼中的眼泪,这才道:“回老祖宗的话,微凉昨儿个被夫人入梦了!”
“哐当!”老祖宗手中的茶盏应声而落,一张脸顿时白了下去,声音再不见刚刚的平静,陡然间,双目睁大,死死的盯着辛微凉。
“你说什么?”神色已经有几分狰狞之态。
辛微凉心中一惊,老祖宗这神态似乎太过异常:难道自己的死,其中也有她的功劳?
难道她就是那个幕后的黑手?
辛微凉心中一时间惊涛骇浪,只是面色却是半分不显,依旧摆出一派惊恐之色:“老祖宗,昨儿个微凉夜里被夫人入梦,还请老祖宗救命!”
老祖宗到底是阅历不同,不过转眼之间,就将自己的惊慌之色收敛起来,也不回答辛微凉的话,只是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
眼前的这位传说中胆小懦弱的四姨娘,头上简简单单绾着一个髻,上面竟然是半点珠翠未戴,脸上同样未施脂粉,却更显得娇俏而怜人。
模样儿更是生的俊俏,通体的风韵更是风流婉转,凝雪肌肤,乌发秀丽,一身淡白色的衣衫更映的她肌肤欺霜赛雪,白玉无瑕,一双弯弯如新月的黛眉似蹙非蹙,似是有着无尽的烦恼,那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似乎弱不胜风,看起来端的是楚楚可怜。
却不知道为什么,老祖宗今儿个瞧这四姨娘,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再细细一看,却又实在找不出什么疑点。
沉默了半响,也打量了半响,老祖宗才又幽幽开口:“她入你的梦,都托了什么事情?”
正说着话的时候,却见辛微凉的身体忽然到地不起,口吐白沫,身体一个劲的痉挛,模样儿十分惊人。
“四姨娘,四姨娘!”吴婆子眼见情形不妙,立刻上前去摇晃辛微凉的身体,试图将她叫醒,就是波澜不兴的老祖宗也屈尊降贵的站起身来,走到辛微凉的身边,查看辛微凉的情况:一个姨娘的死活真的无所谓,可是这正室还未下葬,这妾室又殇了,只怕这外界就会传些不靠边的话了。
老祖宗自然不希望辛微凉在她的佛堂出事,真要死,那也得回她自己的院子再死。
谁知道,就在老祖宗走到她的身边之时,辛微凉的双眼陡然一睁,双目如电,眼神如箭,一时间明亮的让人无法凝视,像老祖宗这见惯将相王侯的贵人,也被那明亮的眸光逼视的无法对视。
因为这双眼睛里的恨意,犹如滔天大水一般滚滚涌出,能将人淹没一般。
“老祖宗,孙媳给您请安了。”忽然从辛微凉的口中吐出幽幽之声,阴阴冷冷,带着地狱中的煞气,让人忍不住透出一股子胆颤。
“四姨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老祖宗面前自称孙媳,你是不是要尝尝王家的家法了?”吴婆子虽然被辛微凉的声音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却为了表明忠心事主的心,却还是大着胆子,呵斥出来!
“吴妈妈,哪个是四姨娘?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们可是老熟人了,夫人我是萧芳芳。”幽幽冷冷的声音,极其缓慢的吐出,顿时屋里的温度一降,那股子寒冷之气更是浓上三分。
辛微凉阴森森的话,惊的那吴婆子双腿一软,差点站不稳,磕磕碰碰的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颤抖着嗓音:“你……你……你……”
“我怎么了?”辛微凉语气森冷:“吴妈妈,我在世的时候,承蒙吴妈妈你多方照顾,今儿个,我特意回来和老祖宗说说话,顺便和吴妈妈道个谢!”
说完,再次露出雪白的牙齿,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错觉,吴妈妈一见那雪白的牙齿,就感觉森冷的可怕,像是要一口口咬死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