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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曾写诗的花蝶语看着自己的随心而作,不禁无语,她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诗句?难道她是在担心轩辕祺吗?--他那看似风光的表面下实则早已涌动着暗潮,以及重重的危机?

除了把她强行带到齐国这件事比较过分之外,一直以来他对她并不曾苛待过,甚至,身在异国的她总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暖暖的关心。心底,本就对他没有多大的恨。终究,如果没有轩辕祺的选妃,楚皇还是不准备放过花家。轩辕祺只是一个导火索,“替罪羊”。

就当是还他一个人情吧。

花蝶语拿起旁边一摞洁白的宣纸,压在了写着诗的绢帛上,仿佛,绢帛与纸皆未用过一般。

既然要走,怎么也得准备准备。

说是准备,其实也不过是行军之时的老三样:药品、银两、匕首。

这次还要附加一个清怡,难度稍微大了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她最喜欢有难度的事情了。

药品嘛,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但是在危难之时保命绝对没有问题;匕首也有,她腰间就有一柄极其锋利的软兵器--银闪--爹爹送她的随身之物;至于银子,花蝶语寻遍整个房间,也没有看到一个铜板。

她那日离开楚国纯属意料之外,明明说好是第二天的和亲,谁知道堂堂祺王竟然给人一个措手不及,让她什么都来不及准备!

这个轩辕祺,这个齐王朝,简直抠门到家了!她的那一车车嫁妆都放在了哪里?

前日明明看到清怡和馨儿往屋里搬来着!

难道这间屋子还有密室?

花蝶语把所有能动的家具都扭动了一遍,只弄的自己浑身乏力,也没有检查出这间屋子有什么机关。

难道要她去小厨房顺几把早膳时用过的铜勺子铜碟子?

花蝶语再次把齐皇十八辈祖宗挨个问候了个遍,婚宴上还用着银勺银筷银盘子,怎么到了隐月阁就只能用铜制的?

关键是这些东西值不了几个钱,还不好拿。

气死了,不找了,不找了!

花蝶语疲惫地揉着无力的肩膀,往床榻上一跌,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临睡前,她升起一个执念,钱,要钱,她要银子!

千秋万岁殿别苑。

从深处浩浩荡荡地走来十二个人,行进的方向正是隐月阁。

为首的女子身着紫红色锦纹长袖襦裙,紧身长裙,裙腰高系,再加上其精致的妆容、额间那枚璀璨而罕见的紫金华胜,衬得整个人高贵明艳、不可方物。不是前日刚被齐皇册封的祺王正妃南宫琉璃又会是谁。

其身侧的女子穿着一贯的装束--浅紫色的羽群,如雪的肌肤在单薄的裙纱下若隐若现,如果说南宫琉璃高贵明艳,那么澹台紫就是妩媚柔美。

“王妃姐姐,妹妹听闻花侧妃自那夜到今日睡着一直不醒,该不会得了什么恶疾死了吧?”澹台紫姣美的面上笑着,媚眼却瞟向了身后低着头的谷雪。一个时辰之前,谷雪到她那里说,侧妃已经服下毒粥,开始呕吐了。

“死了到也省心了,就怕死不了!”南宫琉璃一直记得在来齐的路上,那个女人带给自己多大的侮辱。如今澹台紫来向自己示好,自是敞开大门的热情欢迎。轩辕祺被封祺王二十二载,却一直只有一个妾--澹台紫,虽为妾,说不受宠是假的,若不为敌,自是结盟更有好处。

“妹妹方才传了胡太医、索太医、黄太医、阎太医,若是死了也就罢了,若是没死……那最终也会死的。”哈哈哈哈,澹台紫最后的笑声留在了肚子里。她就是要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谁敢不满!她不甘,伴君数载,却比不上这些个仅见了殿下几个时辰就被封妃的女子,她不甘心!

还有那日,这个花贱人竟让她吃瘪。好,你让我吃瘪,我就让你服毒!

她找的就是位份最高的南宫琉璃,让这个初出茅庐的傻丫头以为她是一把好使的快刀,却不知,她才是那鹬蚌相争之后的得利渔翁。

“妹妹有心了,姐姐定不让你失望。”虽是一口一个姐姐妹妹,但是南宫琉璃的眸底却隐隐显出一丝厌恶。

这群人中,除了六个宫女太监,还有四位宫里的御医。

正行着,前方匆匆跑出一个容姿出色的粉衣小宫女。

“笑蓝?你这是要去哪儿?”澹台紫眼尖地看到从远处跑来的笑蓝,故作疑惑地问道。

“回主子的话,奴婢方才在路上遇到了皇后娘娘,听娘娘说,要到隐月阁瞧瞧一直不曾去请安的花侧妃,所以奴婢就先回来,看看侧妃睡醒没有,好叫她梳洗准备迎接皇后娘娘的大驾。”

“不必了,我们也要去隐月阁,正好,大家就在这里等一等母后,再一同去吧。”澹台紫俨然这群人的代言,又似乎整个千秋万岁殿的主母一般。

“是。”笑蓝仿佛跑累一般,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先回隐月阁了!天知道她刚才的那些话说的有多紧张。

日头越来越盛,却并不炎热,反而令众人觉得周身温暖。

正当十几人久站的腿有些麻木之时,皇后郭络罗氏带着侧妃芷荷一人一台车辇浩浩荡荡地过来,那车驾、那排场,比南宫琉璃这边胜十倍有余。

南宫琉璃心里顿时来了一股气,可谁让她是皇后呢?那个芷荷明明只是一个侧妃,她凭什么同皇后乘一样的车辇?

澹台紫拽了拽南宫琉璃的袖口,然后极为恭敬地行礼道:“妾身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侧妃姐姐吉祥!”

“奴才(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南宫琉璃盈盈向前一步,低头行了一个极标准的屈膝礼,这才站直了身子,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满面的端庄贤淑,温婉和善。

“都免了吧,本宫要去隐月阁瞧瞧,你们站在这里是?”郭络罗氏看着面前对自己万分恭敬的十几个人,一脸笑容地问。

“儿臣等得知母后要去隐月阁,特在此等候母后,好一起去看看妹妹,她怎么睡这么久,会不会……”剩下的话,你们可以自由想象!

“哦?怪不得,连御医署的四位大人也被请来了。还是琉璃考虑的周到。那就不要在这里站着了,一起走吧。”

隐月阁,静静的,

静的只能听到众人的呼吸。

一众人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太监也很有眼色地没有通报,除了笑蓝不时地看向大门,所有的人都盯着花蝶语住的屋子。

“紫儿,你陪着琉璃还有胡太医进去看看她究竟怎么回事。后宫里竟然有这种院子,荒凉的连草也不长,好生古怪。”郭络罗氏一边说着,一边挥手示意着抬辇的奴才,从凤辇上走了下来,四处打量着隐月阁。

“是。”澹台紫临走时,瞥了另一个车辇上的女子一眼后,差点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一进屋,南宫琉璃就诧异地问身旁这个突然憋笑憋的浑身发抖的女子。

“没,没事。”澹台紫忍着满脸满腹的笑意,向花蝶语的床榻望去,顿时,笑意全消。

“胡太医,你去看看,她死了没有?我怎么瞧着她胸脯一起一伏的像是睡着的样子?”澹台紫冷冷地道。

“臣这就去看看。”年长的胡太医领命行事,上前先是探了探鼻息,然后将手搭在了花蝶语的皓腕上……两息间,胡太医的手指便止不住地抖了起来,面容更是复杂的无法形容。

“怎么样?”南宫琉璃见胡太医神色不对,忙问道。

“请恕老臣不敢妄言,还是请其他三位太医都诊过再说也不迟。”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连个死人活人有病没病都弄不清楚!澹台紫满脸都是这个意思,嘴上却温言道:“也好,胡太医从不自恃资深,这也是我最看重最欣赏之处。”

“不敢不敢。”胡太医抹了抹满是褶皱的额头上的虚汗,静静地退在一旁,不再作声,心里却有了计较。榻上的那个女人可是祺王的侧妃啊!此时却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这可如何是好?

若是皇家血脉,怎能再下毒手?可若不是皇家血脉,传出去也是砍头的大罪。

两难啊两难!

当索太医,黄太医,阎太医都挨个地探了花蝶语的鼻息,号了花蝶语的脉之后……

澹台紫差点气的背过气去,南宫琉璃的面色也相当的难看。

这几个太医,老的老,小的小,怎么都一个德行!

“回王妃,臣等经过慎重的考虑,觉得此事务必向皇后娘娘如实禀明最为妥善。”阎太医额间依然渗着丝丝冷汗,却是顾不得抹去了。

“我就问你们,她活着还是死了?到底中没中毒?”能这样露骨的说话,可想而知,四位太医早已经和澹台紫坐在了一条船上,系在了一根绳上。

同在上面的,还有南宫琉璃。

“夫人,侧妃还活着,只是,出了些咱们料想不到的状况。”黄太医在四位太医中看起来最为精明,话虽然不多,却能让听的人高兴,“臣认为,其实她活着对夫人和王妃来说,是件好事。省得怀疑到咱们头上。这可是她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吧,既然黄太医都这么说了,就依你,你们去跟母后说吧。”南宫琉璃说罢,向着门外走去。澹台紫恨恨地甩了甩紫纱,也跟着走了出去。

“怎么劳师动众地让这么多太医会诊?花侧妃可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郭络罗氏早已厌倦了院中空落乏味的样子,见几个人出来,颇为不耐地嘲讽道。

“回娘娘的话,经过臣等的脉诊,确定里面的那位侧妃已经怀孕近一个月。她久睡不醒,应该是孕期的正常反应,刚怀孕的女子大多身子比较懒,容易乏困。”

不知是谁的丝绢飘落到了地上。

“哈哈哈,怎么可能?她前日才与殿下成婚,怎么可能有一个月的身孕?我不信,我不相信!她一定在外面有男人!那个贱人一定在外面有野男人!”澹台紫突然笑出了声,双眼却不复往日的妩媚,喷火的怒眸中竟掉出了如断线般的泪珠。殿下与她欢好数载,为什么从不让她为他怀一个孩子?为什么?这后来的都能有、都已经有了,唯独她却不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原来是怀孕了?原来她这么嗜睡不去请安是因为怀着祺儿的孩子?”郭络罗氏却一扫方才的一切不满,面露喜色,反问道。

“回娘娘的话,侧妃确实怀孕将近一个月了。”黄太医赶紧躬身回道。

“母后,请听琉璃一言。”南宫琉璃初闻时也很震惊,但是看到澹台紫那歇斯底里的样子,反而冷静了许多。理了理思绪,才道,“儿臣与王爷一同回来,路上的事儿,儿臣也知晓一二。”

“说吧,我倒也想听一听。”郭络罗氏稳了稳情绪,才道,“顺带着说一说祺儿是为什么受伤的。”

“是。”南宫琉璃恬淡而宁静,相比此时的澹台紫,更显得端庄典雅。

“儿臣此次回宫,先是在瞿城府衙找到了王爷,当时听府衙的人说,王爷从南楚带回来一个姑娘,儿臣还很好奇,便多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个姑娘是南楚花将军的女儿,被王爷当做人质抓来的。一开始她还极力想逃走,惹得王爷生气一直都不理她,被冷落了几日之后,她又三番两次想亲近王爷被王爷一怒之下扭断了手腕。后来车队出发了,一路上,王爷是与儿臣同乘一辆马车其间还叫她一起过来切磋琴曲。结果在半路上,有几个黑衣刺客妄想将她救走,王爷为了阻止人质被带走,打斗中不幸被刺客刺中胸口,再后来,王爷在儿臣的马车里养伤,她则与两个丫头另乘一辆马车,一直到皇宫,两人才再次见面。”

语毕,院中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可是一件关乎脑袋的大事!我没听见,没听见!

“我就是说么,楚皇怎么会这么好心来和亲,合着是拿我大齐当冤大头玩!来人啊,把那个不要脸的荡妇给本宫拖出来。”皇后仿佛是最会变脸的戏子,一番话的功夫,声如寒锥,面若冰霜,让人恍惚方才的那份喜悦是自己臆造出来的幻觉。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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