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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竹苑的寝室内隐隐有抽泣声传出。

轩辕祺早已经离开了这里。

方才的经历仿佛噩梦一般令软榻中的澹台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很疼,哪儿都疼!那个神一般的男人刚才就像一头野外的凶兽一样对她的身子横冲直撞,虽然这次终于没有再点她的封子穴,可是,他离开时那毫不眷恋的神情依旧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来人,我要沐浴。”澹台紫抹去眼泪,脸上划过一丝恨意,大叫道。

十多天未曾宠幸过姬妾的祺王前脚刚刚离开,白日里与紫姬颠鸾倒凤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一般在各个院子里传了开来。

当南宫琉璃带着慧月走到紫竹苑时,澹台紫已经换了一身烟紫色的束腰轻罗,外套一件洁白的狐裘大氅,衬得整个人愈加娇媚动人。

“恭喜妹妹了,难得王爷如此宠爱妹妹,竟不管日头尚在当空就迫不及待了……。”南宫琉璃掩唇笑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刚才妹妹也提醒殿下了,可没想到殿下急的非要……唉。姐姐来的正好,妹妹正想去看看隐月阁的那位,不如姐姐与妹妹同去?”

澹台紫的每句话都如毒针一般锐利地刺在南宫琉璃的心上,南宫琉璃岂会不知这才叫赤衤果衤果的炫耀。

她真是闲的蛋疼,竟巴巴地跑到这里来给自己找难堪。

南宫琉璃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身后的慧月看到自家小姐的手势,忙道:“小姐,皇后娘娘身边的查公公刚才又来催您了,娘娘近日闷得慌,只想听小姐您弹的阳春白雪。”

“真是不巧了,姐姐只想过来看看妹妹,这不还要到母后那里一趟,就不与妹妹去了。”

“既然这样,那妹妹就只能自己去了。”澹台紫颇为遗憾地望着面前的两人,心下冷笑道。

自己就算再不济,也比面前的这个“摆设”强多了!你爱找谁找谁去!就是找皇帝,也只是空有一个祺王正妃之名而已。她虽得不到殿下的心,却能得到殿下的身子!

两人面上分外亲热地分道扬镳。

隐月阁。

花蝶语很没出息地将一碗刚吃下肚的血燕吐了个干干净净。

全身无力的她做梦也想不到,做一个母亲会这么痛苦!

鹤瞳虽然也常常来,而且试了各种药方,但是孕吐的反应随着一天一天的过去只增不减,花蝶语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要一直吐到临盆的那一天。

看着脸色苍白瘦了一大圈的祺王侧妃吃什么吐什么,馨儿的脸上写着浓浓的不忍,还是让王爷过来看看她吧。

这段时间,她也弄清楚了一些来龙去脉,南宫正妃说的那番话又怎能作数?她才是实实在在一路跟着王爷的人,王爷和侧妃之间的事,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在楚宫宝嘉殿,独独王爷为与众不同的侧妃喝彩;

在将军府,王爷可以接受侧妃的乖张行为;

在温泉谷,王爷与侧妃共沐温泉,同帐而眠,第二日王爷还专程等着侧妃睡到自然醒来才出发,这些都是王爷过去从未做过的事!

她不只是看在眼里,还深有感触,服侍王爷十多年,从过去青涩的王子到而今霸气的王爷,他何时如此在乎过一个女人?

趁着今夜正好轮听风值守隐月阁,不如捎个话,让王爷也过来一趟。这样想着,馨儿紧走几步,出了隐月阁的大门。

千秋殿外,听风不在。

馨儿急急跑向绛雪轩。这些日子,王爷只有兴趣去多伦如雪侧妃的绛雪轩坐坐。

她前脚刚离开,轩辕祺带着听风就回到了千秋殿。

经过绛雪轩、栖凤宫、紫竹苑等几番扑空,馨儿终于又回到千秋殿找到了听风,将要说的话说了个明白。这才向着隐月阁的方向往回走。

她很担心!方才在栖凤宫里不只和查公公打了个照面,还顺带着惊动了皇后娘娘。皇后这边不打紧,知道花蝶语怀了王爷的孩子,态度很是慈善,可是她屋里的南宫正妃就不一样了,话中有话似的,非说王爷在紫竹苑。隐月阁一直被暗卫把守,消息闭塞的很。馨儿不知今日早已在后宫传的沸沸扬扬的新鲜事,匆匆告辞就向着紫竹苑的方向跑去。

“母后,刚才看馨儿的脸色不大对,该不会是花蝶舞的身子……”南宫琉璃自馨儿离开就不再拨弄琴弦,款款起身走向郭络罗氏行礼道,“儿臣想去看看她。”

“琉璃快起来。难得你如此识大体,本宫也想去看看她,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怀了祺儿的骨肉,就当是和本宫去看看孙子。一起走吧。”郭络罗氏扶起面前正欲屈膝的女子,挽着她的手向殿外走去。

……

“呵呵呵呵呵……”

馨儿远远地就听到了一阵浸着毒汁的笑声。虽然已经进入了冬季,馨儿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冷,额头上不住地冒汗,这不是紫姬的声音吗!

“今天,我就为王爷除掉贱人肚子里的这个野种!你们这群废物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我绑起来打!”

“不要啊!”馨儿还没有进门,就匆忙喊道。可是,谁会听?

当她冲进隐月阁时,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怒了。

本就不可能乱成什么样的院子此时一片狼藉。

清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额头、唇角处带着血渍,看不出是死是活。

骨瘦嶙峋、衣衫染血的花侧妃被四个身强力壮、面目狰狞的侍卫姿势怪异地强行按在地上,看那架势就知道,之前,被束的女子一定反抗过。另有两个黑衣侍卫呲牙咧嘴地正举着结实的木杖准备落下。再看女子身下赫然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渍,难道?!

馨儿不敢再想下去。

正欲出手阻止,却被身后一道冷冷的声音生生地喝住了动作。

“让他们打吧。”

馨儿睁着不可思议的双眼,转头看去。

是听风跟着王爷也来了。看来,他也看到了隐月阁的凄惨,可是王爷的神色怎么那么无所谓,那么不在乎?那么冷漠!

让他们打吧!

让他们打吧!

让他们打吧!

这五个字仿佛魔咒一般令馨儿觉得她的整个世界都被这个男人颠覆了。

她怎么能经得住打?

她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

她还怀着你的孩子啊!

她很虚弱!

王爷你不是很在乎她吗?

儿时,无意中听到邻居大婶哭着大骂“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那张嘴!”时她还懵懵懂懂不明所以,如今,她是深刻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

“嘭--嘭--”木杖沉沉地落在了花侧妃单薄的腿上、腰上、背上……

“殿下!”澹台紫回身惊慌的唤道。

待看清轩辕祺仿佛未听到一般,只是淡漠地注视着被杖刑的女子时,澹台紫松了一口气。

“王爷,求您让他们住手吧,王妃几天没吃东西了,身子受不住这板子的。”馨儿强忍着满腔的怒意和眼眶中几欲掉下来的泪水,哀求道。

可是,手握生杀大全的男人此时却面无表情,仿佛,这一杖一杖地只是落在了一件该洗的脏衣服上一般。

“馨儿,谢谢,谢谢你,唔--……”还有一丝意识的花蝶语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便一阵干呕,紧接着就昏了过去。她已经吐无可吐,只呕的满嘴泛苦,头晕目眩,体力不支。

“都给本宫住手!”皇后郭络罗氏带着南宫琉璃远远地听到馨儿的哀求,不禁怒从中来,质问道,“紫姬,你这是准备干什么?谋害皇嗣吗?祺儿,你又是怎么回事?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母后,紫儿,紫儿……”澹台紫闻声,头也不敢抬地跪下结巴道,“紫儿怀疑侧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王爷的,是,是一个,是一个野种……”

“放肆!你这个泼妇竟敢辱骂皇家血脉是野种?你还有没有把大齐国放在眼里?来人,把这个刁民给本宫拿下,关入天牢!”郭络罗氏面色大怒,斥道。

“母后,母后,紫儿错了,求母后饶过紫儿这一次吧!求母后饶过紫儿这一次吧!”澹台紫整个人都慌了,不住地磕头道,眼角不禁意间扫过南宫琉璃,慌乱的脸上充满怨怒。

“不要叫本宫母后,本宫可当不起这个母后!”郭络罗氏厌恶地转过头,不想再她看一眼。

南宫琉璃迎视着澹台紫,秀目中含着笑意,今日的天气真好啊!

“母后,儿子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了,所以……”轩辕祺并没有为澹台紫说情,只是平静地说道。就仿佛在与郭络罗氏说,我不喜欢红色,我不喜欢吃甜食,我不想站着想坐着一般平静。

“那好吧,正好本宫也不喜欢这个侧妃,若是孩子没了,那么连大人一并赐死得了。”郭络罗氏不愧是后宫之主,果断而狠辣地硬声道,“来人,赐花蝶舞白绫一条,鹤顶红一盅,匕首一把,拿冷水浇醒,任她选择吧!”

“嗻!”

这么冷的天,还要用冷水浇醒,不死也会得风寒,何况,此时的花蝶语身子虚弱的仿佛春日的融雪,冬日的夏花一般不堪一击。

听了郭络罗氏的话,轩辕祺波澜不惊的外表下,此刻却在激烈地天人交战。

他真的想要她死吗?

她还未离开花府之时,就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他她已非完璧。

她百般作践自己就是不想跟他来齐国。

她怀上谁的孩子似乎也是在他与她和亲之前发生的事。

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筹码而已!

她不能死!

她死了,他以后想见她又该去哪里找?

他还没有折磨够她!

“不必了!听风,速去传鹤瞳前来!”轩辕祺说话的同时,做了一个他早已按捺不住想做的动作--一个箭步冲向已经昏迷的女子,将其毫无重量的身子紧紧地拥进了自己的怀中。

“王爷,给您。”看到回心转意的王爷,馨儿终是抑制不住汹涌的泪水,视线模糊地递上了一件洁白的水貂大氅。

这样的两个人看起来多般配!好端端的这两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

“你们都回去吧,母后,本王想要这个孩子!想要这个女人!”轩辕祺抱起花蝶语的瞬间,心陡然漏跳了一拍,继而加速狂跳了起来。她怎么会这么瘦?她怎么会这么冰冷?她不是有点功夫么?她怎么会毫无抵抗能力?“馨儿,快去准备热水!”

郭络罗氏看着轩辕祺着急的样子,微笑着摇了摇头,才道:“祺儿,照顾好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回去吧。”

幸亏澹台紫早已被带走了,否则,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活活的气死。

刚才还在偷着乐的南宫琉璃还未笑够,就再也笑不起来了,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刺目的很。人都快死了,怎么还勾着王爷的魂不放!

当皇后等人离开后,隐月阁的院子里顿时空落了不少。

“王爷请放心,孩子可以保住,大人也无性命之忧!”鹤瞳诊过脉后,微笑道。

“怎么可能?刚才她明明毫无抵抗能力地被重打了好几棍,地上还有一片血迹,那不是小产的迹象吗?”轩辕祺怒目急道。

“王爷,王妃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至于地上的那片血迹……微臣可以确定,不是王妃的。”鹤瞳稍一停顿,又道,“微臣可以看看刚才施杖的那些侍卫吗?”

“听风,全部给本王带过来!”一道狠戾的声音传出。

待鹤瞳一一看过站在院中的六个侍卫之后,背在身后的手不禁竖起了大拇指。

“王爷,您想知道他们的情况吗?”鹤瞳强忍着笑意,问道。

“他们如何关本王何事?统统拉出去斩了!”

“他们身上的伤可都是王妃的杰作。”

“说。”

“他们六个,一个腹部被王妃刺伤,伤口比王爷当初的那道还深一倍有余;两个小腿骨折,据说还差点被割破咽喉;还有两个最幸运,只是各自被卸掉一只胳膊而已;最后一个最惨,以后就是咱们齐国的夏公公了。”

“噗!”屋内正在喝茶的某人一口没咽下,全喷了出来。

鹤瞳不仅佩服花蝶语的身手,更佩服这六个“勇士”!

还真敬业啊!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坚持执行主子的命令,想那“嘭嘭”的杖责声一定是毫无准头、毫无气力、毫无效果的。

怪不得孩子无碍,大人也无碍。

“哈哈哈哈哈哈!”轩辕祺憋了半天,终是大笑出声。这个古灵精怪,超凡脱俗的女人!她就是她!连挨打都要先拉几个垫背的!让别人替她先流一地血,却惊得他险些发狂!

“那王爷,那几个勇士还要不要拉出去斩首?”鹤瞳笑着挪揄道。

“罢了,也委屈他们了,都遣散回乡养伤吧。”轩辕祺言罢,又道,“听风,到天牢传个话,那个紫姬,关她数月即可,领领教训就罢了,这次没有出大事,若是蝶舞有事,定斩她陪葬!”毕竟,她也是服侍过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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