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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千与拎着一卷书跨进内院的时候,司马忌一本《兵制策论》盖在脸上,正在华亭里酣睡,隆冬的天滴水成冰,华亭里笼着火炉,温暖如春,肆虐的北风吹着垂挂的锦缎帷幔,一片安详,间或有小丫鬟进进出出的换茶水,晋千与并拢手指看了一眼天上的暖阳,大太阳的天倒也适合睡午觉,几个小丫头看见了她,弯腰行礼,晋千与摆摆手示意她们小声点儿,都规规矩矩的下去了,冻得青白的指尖刚刚触上帷幔,华亭里就传出一声似刚睡醒的咕哝声:“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路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一拉帷幔,晋千与纤细的身子猫儿一般跐溜了进去:“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姑娘天姿国色被王爷多瞧了两眼罢了。”

  “能的你!”司马忌拿下脸上的书,嘴角的笑意盘旋,显然心情不错,伸出手搓了搓她冻的青白的小手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穿的这样少。”取过身旁的大氅将他娇小的身子拢住,毛茸茸的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厅里的空气和暖,很快身上就暖和了,晋千与捧着司马忌递上的香茶,小口小口的抿着,温度刚刚好,显见的这人一早就知道自己今天要回来,特地备下的滚烫的茶水,小丫鬟进进出出的替换着,却还问怎么这会儿回来,明知故问。司马忌惯常喜欢温茶,晋千与冬日总是喝烫茶。

  一杯茶见底,晋千与抽出腰间的书卷递给他:“楚卫给你的。”

  司马忌看着粘好的蜡纹,边接过展开边道:“你看看就好,他还能有什么事情?”

  晋千与坐在他旁边:“楚太子怀疑我的身份,不大怎么待见我,卑职怎么敢随便僭越。”

  淡淡一笑:“牙尖嘴利。”司马忌将卷书放在桌上,晋千与歪着头去看,不意被司马忌一弹脑门道:“好奇?”

  晋千与撇撇嘴:“你明明知道这种东西我就是看也看不懂,不晓得你们唧唧歪歪的说些什么东西,繁体字一堆,还尽捡生僻的用,一个意思非得七扭八弯的说一堆开头语,实在累心。”

  “自己学不会还叼嘴说别人累心。”司马忌看着她紧蹙的眉头,手一伸,自然的帮她抚平,晋千与粉面桃腮一瞬间被他不经意的动作臊的通红,急慌慌后退一步:“哎哎哎,干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司马忌定睛看她粉嫩的腮边比隆冬的红梅还艳,晴朗一笑,语带戏谑:“本公子要是动口,怕你晚上不敢进书房。”

  晋千与轻声呸道:“痞子。”说着又探头往卷书上看。

  司马忌一摊卷书道:“这回楚卫没有拽文,你应当看的懂。”

  卷书上几个大字很显眼:为他人作嫁衣裳。

  晋千与认得这些字,可是……什么意思?暗号?

  司马忌抽走她攥在手中的卷书道:“周恒历频繁调动兵马,恐怕下一步就要鼓动圣皇东巡,方便下手夺位,我们这样帮助周恒历,只怕这位聪明绝顶的苍楚太子觉察出了咱们的意图,用这么一句话来试水来了。”

  晋千与揪着大氅的带子道:“他看出来我们是用诈?那么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明白的说明自己的目的?”

  “也许他只是怀疑,等我做出回应他再说目的不迟,灵韵,这就是政治的妙处,永远不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司马忌将卷书一把敷在火炉上,焦黑气息在鼻端弥漫。

  “为他人作嫁衣裳?”晋千与默默的念着这句诗,楚卫还挺能拽文,其实晋千与心中清楚,这帮人个个都是翘楚,自己虽说来自比他们先进的现代,但是不论比智力,比手脚,比阴谋,比能力,比势力,样样不行,不但不行,还差的比较远,只有文明和技术比的过,可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很显然文明没多大用处,至于技术,实在是不提也罢,什么根基也没有,技术从何说起?不过,发展都是以点带面的,这一点上,晋千与并没有忘记,自己有一生的时间来渗透这个封建朝代,尽管不能改变什么,起码的自由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自由了也许就不会发生冯妈妈那样的悲剧了,再不会有白家那样的连坐了。也许,也许吧。

  “你怎么回他?”晋千与严肃了神色。

  “回他做什么,让他自己猜着吧,省的这位太子殿下提出什么意想不到的要求,毕竟我们现在给不起他封口费。”司马忌懒懒的倒在卧榻上,笑的眉眼弯弯,一片轻暖。

  远处黑芍药迎着寒风匆匆往这边来,司马忌透过轻柔的帷幔看过去,示意晋千与看去,不远的湖边,一身黑衣的女子,沉定肃冷,似乎比结冰的湖面还冰凉,行动间几缕黑发擦过雪白的鬓角,冰冷中更增几分绝艳,这样的女子锁着一颗心行走在人世间,默默的待在司马忌的身边,任凭驱遣,无怨无悔,到底还是一个躲不过情字的孤傲女子,润泽的丹凤眼眯了眯,黑芍药带进一团冷气,晋千与垂首站起来,迎着女子冷厉的视线,对视一眼,错开,没有略过黑芍药眼中的锋芒。

  “公子,宫中来消息,青青顺产一名男婴。”黑芍药一字一句咬的极其清晰。

  眉目一挑。司马忌嘴角慢慢晕开一抹残笑,瞬间点点花瓣点缀春日的余晖一般:“可有封赏?”

  “还不知道,左后在安鸾宫坐了半夜,亲自看着生产过程,怕有人狸猫换太子。”黑芍药森冷碜人的话将华亭中暖和的气氛都冰冻几分。

  “她看着甚好,这样圣皇封赏的可能性更大。何时宫庆?”

  “钦天监定的是腊八,周恒历好似浑不在意。”黑芍药恭敬的回答。

  “他当然不在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有什么可担忧的。”晋千与回道。

  “晋姑娘的邺城兵马之事怎么样了?”黑芍药冷厉的看过来。

  “不过是调人和周恒历的人会和,方便东巡路上动手,他心思缜密,希望动手的时候用生面孔,还要忠心,只能挑人给他选。倒是顺江府尹卫敛不是好相与的,看情势不大能搞得清楚是谁的人,本来商定的东巡路线是走龙山峡谷的下坡处,但是顺江多雨,卫敛找人挖了水渠,通山而过,峡谷做成了一个水库,圣驾倒是能过去,只是想走出来就难了,尤其是山上的数排苍松,被有心人砍伐,很容易成滑坡之势,如果下雨,必定全军埋没。”白嫩的小手在地图上描画,三言两语戳中要害。

  “既然是这样,不就确定卫敛是周恒历的人?”黑芍药盯着地图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周恒历不想在顺江动手,想在邺城动手,邺城地临雍乾的中山郡王封地,估计他想嫁祸给苗斐然。”司马忌盯着地图深思。

  “我猜想卫敛是周恒嘉的人。”晋千与斩钉截铁。

  “你军人的作风又犯了,周恒嘉现在已经兵荒马乱,疲于应付了,不可能主动去挑千乘殿的逆鳞。”司马忌轻点晋千与的拇指提点。

  “许伯难道没说晋姑娘在顺江遇见大将军了吗?”黑芍药浓浓的敌意。

  “是。”迎着司马忌的眼睛,晋千与一扫地图道:“周恒嘉身边有一名银发男人跟着从安津转去顺江,两人像是要去找羌雪的解药。路过顺江在卫敛府上歇脚,我们见过一面。”

  “你见过卫敛?”司马忌斜眸看过来。

  “是。”晋千与坦然答道。

  三人正在商议调兵事情,一声娇俏的女声传进来,倨傲高贵的声线里都是不满:“放肆,本公主要去哪里,由得你过问吗?快让开。”

  司马忌闻听此言,抚了抚额头,不胜烦扰,一个月连着已经七八次了,这小公主当真痴心一片,也是圣皇宠着,竟然由着她随意出入皇宫。

  黑芍药一张小脸更黑了,唰的一声树刀:“实在刁蛮。”

  司马忌站起来道:“好了,静心,你负责盯着青青那边,无论如何,小皇子不能出事,灵韵也去忙吧。”

  说着就径直向外院行去,一脸精致的妆容,小公主恒岚今日显见的是在一张脸上花了大工夫,不大不小的眼睛都是星星,一见到司马忌,不顾小厮的阻拦,挥舞着手中的粉娟就叫:“司马忌,这里这里。”

  “小公主真是闲,这大雪的天,不怕外边冷?”司马忌站定。趁小厮行礼,周恒岚一闪就向这边跑,因为和小厮费了半天功夫,鼻端还莹莹的出了一层细汗,饶是对司马忌倾心已久,也是贵族女子,跑到边上站定,不敢对他动动手指:“司马忌,我现在可不是小公主了,父王又给我生了个小皇弟,以后本公主就是大人了。”

  眉眼一弯,司马忌抬脚就走,小公主蹦跳一下跟上,嘟哝不断:“本公主过完了除夕就十五岁了,可不是小丫头了,我在除夕家宴上请求父王指婚给你好不好,你放心,我不要司马府修筑行宫,司马主府我就很喜欢,你这里离六皇兄的将军府近,我还可以经常去看看他,好不好?”

  一直走过了内院的花墙,他们两人的身影渐渐隐在簇簇红梅中。小公主清脆的声音里都是见到心上人的喜悦,晋千与站在华亭中看着他们走过去,清冷的眼神难得和暖几分,突然想到什么,就又暗淡下来。

  也只有父亲的掌上明珠才能有这般娇俏的性格,自己不能得到这样的美好,白弄樱也没有,晴朗的少女让自己也想把她捧在手心中疼爱,可是自己,自己和静心,还有白弄樱,那个被自己的心上人亲手杀掉的少女,也许自己没有来的时候她也是那样的明媚美好,一切都失去了吧,可是自己至少还有浩正,那个隐藏在司马忌的名字之下的葳蕤浩正,至少他还是自己的家人吧,也许这样久足够了,是的,他是自己的家人,他能给我温暖,前世今生都没有人能给的温暖。

  ------题外话------

  这个……

  有点儿不好意思,我一直知道第一卷有点儿乱,可是结构太大,我还是新人一枚,不大好把控,第二卷奉上,这一卷会渐渐捋顺结构,也会出现新人物,新感情,第一卷铺垫做的不太好,各位凑合看看,也许……也许……你会喜欢第二卷呢!我想……是这样的吧吧吧……。我也不确定哈,如果有各位亲觉得不妥的地方,评论区空闲,欢迎批评指正,雪某人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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