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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女子沉睡的容颜,娇弱的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跑,偏偏心思海大,她的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谜,怔怔呆着看她。

  程鸣一掀幕帘道:“殿下,前面是大将军的车马。”

  “嘘……”楚卫示意他噤声。扶着缩着脖子的程鸣下了马车。

  “晋姑娘……?”

  “让她睡会吧,吩咐人看着马车,别喧哗。”

  “是。”

  前方三叉路口停着一辆青色马车,静静的一动不动,楚卫捡干净的地方急速的向马车走进,晨光照在雪地上,一片刺眼的亮光,待走得近了,方看清马车旁规规矩矩的跪着两个人,正是阿询和孟松。

  担忧他身上的毒,楚卫来不及多言,几步上前,江路垂首站在一边,不言不语,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楚卫一把挑开帘子,一张苍白的面颊,眼窝深陷,周恒嘉通身上下无不昭示着四个字:不久于世。

  楚卫心头微拧,抬步上了马车。周恒嘉勉强朝他一笑:“事情布置的怎么样了?”

  “你都不想活了,还阻止别人抢皇位干什么?”楚卫扶着他的手臂。

  “那便是布置好了,你办事,我放心。”周恒嘉语气不见起伏,说话中的气势,依稀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大将军。可是随着声音落下的粗重喘息声出卖了他。

  “怎么?不原谅他。”楚卫暗有所指。

  “阿询忠勇,既然樱子活着,他便不恨我,我原不原谅委实没有意义,但看他自己是不是想的明白。”周恒嘉手指颤抖的翻出身后的瓷瓶,吞下一粒药丸,平息一下气息。

  再次开口:“阿询,邺城一役你若能成功,我许你功过相抵。”

  “多谢将军。”男子铿锵的声音砸在雪地里,掷地有声。

  楚卫低笑:“廖迁有消息吗?我怕你这样是撑不到圣皇到邺城,你就先仙逝飞升了吧。”

  一拳软软的砸在楚卫的肩头:“放心吧。”

  “我自然放心,恶人活千年,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楚卫招手江路过来皱眉又询问了一些路上的情况,才放下心来。

  转头道:“大将军,一起走吧,和本宫去会一会你皇兄。”

  “希望你能撑得住他的手段。”周恒嘉眉眼轻松。

  “我这不有你吗!这么多年你都在他手底下活过来了,说明你也是个人物。”楚卫一摆手,大踏步向自己的马车走去,蓦地想起来:完了,车上还有一个冤家,要是醒来知道恒嘉在此,不知道会不会去找他拼命啊,谁不记得断魂台上这姑娘被镇国大将军一箭射死的事儿啊。

  心思一转,脚下的步子就没有那么轻快了。慢吞吞的挨到马车前,冲程鸣打了个手势问晋千与醒了没?没想到这厮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意思,脑袋一缩,溜了。

  郁闷的掀开一丝缝隙,楚卫朝里瞧了瞧,晋姑娘捧着一本他临时解闷用的史书在研究。心头一紧,脑袋又缩了回来。

  “怎么不走了。”晋千与见他鬼鬼祟祟的又缩回去。

  一把掀开帘子,楚太子既然被抓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一屁股坐上去了:“天热。”

  晋千与淡淡瞟了他一眼,外面数九寒冬,这厮竟然说天热,有异必有妖。将手中的书本放下,掀开窗格子朝外面一瞅,咦了一声,皱眉:“有人同路?”

  “嗯。”

  “谁啊?”

  “这个……”

  “不能说?”

  “这个……”

  “不说算了。我自己看去。”说着就要下车。

  “恒嘉!”楚卫拎着书,貌似在认真研究。

  晋千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殿下你书拿倒了。”

  难得双颊泛红的楚太子一脸别扭的吼她:“这有什么好笑的。”

  晋千与笑意未退:“没有,你继续,你继续。”说罢,窝进软垫中继续研究史书。

  这回倒是楚卫惊诧了,缓缓的将盖在脸上的书移开一点儿,不确定的重复:“前面的马车里是周恒嘉。”

  “你刚刚说过了。”晋千与放下书,回答的一本正经。

  “你……?”楚卫顺手拿过她手上的书问:“你看得懂?”

  “看不懂,猜得懂。”晋千与抽走她的书,重新放回膝上:“你看,这个”谏“字,我以前就没这么写过,”言“其实可以用两笔就能带过去,可是古人非要用这么复杂的偏旁,所以直接导致我不懂。”

  对于一个多月的相处,楚卫自然对她的时而说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话感到稀松平常了,可是这么一段话,他还是朦朦胧胧的没理解。不过话题却不知道扯到了哪里。

  因为是急行军,饭食只是带的干粮,一直走到天色漆黑,众人才下马扎营,晋千与其间找青林给司马忌飞鸽传书,说自己要去邺城,询问了下一步的部署。一直到天色很晚了,才告辞回自己的帐篷,月光甚是明亮,快到新年了,想想也就是五六天的事情了,没想到来异世的第一个新年,却是这样度过的,大乱初始,也许明年就可以和他在一起好好过个年了,希望这次大战我们都能平安抽身吧。

  夜色下不远处的小山包上隐隐约约坐着一个人,晋千与眯眼看去,有些熟悉。丝丝缕缕的回忆绕进心底,黑甲黑盔的将军,一身沉重的烈火杀气。

  这个人总是有一种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尽管心中对他的怨怼如火在一直燎原,但是看到他时,仍旧觉得可以亲近,他毕竟是白弄樱的青梅竹马,晋千与觉得许白弄樱在依恋他这个亲人吧,就像是自己和司马忌一样,因为稀少可贵,才更倍加珍惜。

  夜色朦胧中那人一身萧索的站着,似乎发现了自己,目光穿透雾气射过来,犹如光束照来,晋千与顺着那束光不知觉的在向山包上走近,旁边的江路似乎正在劝说什么,那人只是倔强的站着。

  他在等我吗?

  晋千与心跳在不断加速,他要向我解释断魂台上的那一箭吗?

  随即心中苦笑,怎么会?那么多次相遇,他若解释,怎会等到此时?

  也许在他心中白弄樱也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用过了,便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了。司马忌常常不是说了吗,周人信用低下,周恒历卑鄙无耻的手段那么昭然若揭,他能在他手中存活,必然也不逊分毫的吧。

  心中乱七八糟的念头来回交错着,晋千与默默站在山包下,没有再上前一步。

  不过两月未见,他瘦的皮包骨头一般,往日的气势虽在,但是再不复勇健的铁血将军模样。想来羌雪之毒很折磨人的吧,那日在议事厅里,他紧紧地捂住胸口,一脸苍白,他那样的人,听楚卫说,他曾经腹部被狼牙箭洞穿仍旧追击敌人三十里,拔箭时眉头都未皱一下,当时自己一下想到三国时的关羽刮骨疗毒,那样的疼痛都能坦然面对,羌雪之毒不可想象。山风将他的大氅吹的翻飞,更显身形消瘦。

  “晋姑娘。”声音出口,别样的虚弱,几乎不能将声音传到她的耳中。

  “大将军。”晋千与弯腰施了一礼。和三哥待在一起经常是女装,欣长的发丝在凌厉的风中烈烈翻飞,晋千与身形娇小,抿唇而立的清冷气息却足。

  “四哥会在邺城动手吗?”周恒嘉开门见山。

  “你的人已经布置妥当了吗?”不答反问,晋千与将难度同样的问题扔了回去。

  “事关国体,晋姑娘还望知无不言。”周恒嘉的语气有些许生硬。

  “各位其主,请将军不要咄咄逼人。”晋千与清冷的语气疏离的迫人。

  “我知道。只是想让你为天下苍生考虑一二,不想你心中私人恩怨才是重头。”周恒嘉虚握拳头,在唇边掩着重重咳嗽。

  “你高看我了。”换不投机半句多,晋千与转身便走。

  “断魂台之事,是恒嘉的错,我欠姑娘的,姑娘若有任何差遣,我必定听命。”略略有几分急切,周恒嘉的身子微微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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