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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忌的话语并不沉重,可是莫名的室内有些压抑,两个人心中都清楚现在情况,再不能看着别人的呼风唤雨,两人泡一杯淡茶在华亭中评论局中人的得失利弊了,此刻,他们已经入了局,带上了面具,就要登场唱响自己的第一句台词。

  面对这样的场景,司马忌胸有成竹,晋千与紧紧扣紧了白净的瓷碗,心中有些杂乱,周恒历伏诛,一切看似尘埃落定,可是只有她心中明了,并非这样,那个时时来入梦的黑甲身影,让她的心中有了些微的凌乱。

  经历了这样的变故,自己和司马忌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什么情分的话,可是谁都知道,到了这步步都踏在悬崖边上的一刻,身边的人的忠诚是何等的重要,拢了拢额前的发丝,晋千与将有些漂浮的心情压下来,目光中的清冷宁静下来:“忌,前途荒蛮一片,有亲人相伴,总是好的。”

  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几许波动,几许灼热,司马忌并未想得到她的什么安慰,自己这样走在黑暗中的人,早就适应了黑暗的气氛,然而与她的相处却像是一缕泛着金光的阳光照进黑暗潮湿的心底,那久不被人探知的心底有些难以压抑的悸动。

  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司马忌什么都没有说,此刻的语言无论多么感人都是苍白的,千年跋涉而来似乎就是为了遇见她,这一刻遇见了,便是死亦足矣。

  白弄询掀帘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晋千与和司马忌相对而坐,目光痴缠。他心中一惊,慌忙就要退出,只是这样一丝的响动,司马忌已经察觉。

  转过脸道:“三公子有事?”不论怎样,灵韵是认下了这个三哥,司马忌并没有否认他。

  “司马家主。”白弄询行了个礼,规规矩矩的站着,眼角并没有看向一边略有些脸红的晋千与,声音依旧是低沉的:“既然此事已经落定,白某受大将军指令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如果家主没有什么吩咐,末将请命回漠北去了。”

  “三哥要回漠北?”晋千与抬头问,虽然并非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两个月来的回护,晋千与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看待了,此刻听他要走,亦有些不舍。

  点了点头,司马忌并没有拒绝,温言道:“既然这样,三公子也给大将军带个话,雪莲草之事,忌私下用了这个秘密,请大将军不要见怪。”

  “自然。”白弄询亦知道雪莲草并不在司马忌这里,手按住腰间的剑柄,白弄询道:“行将离去,三哥有几句话想和小妹说,不知道方不方便?”

  晋千与放下瓷碗,见司马忌并没有什么不妥的表情,跟在白弄询身后出了内室。

  院中有一棵参天的古木,看树皮文理,晋千与并不知道是什么树种,两人在树下站定,几人合抱的树干旁边,白弄询转身,视线有些飘忽,似是在看着面前的妹妹,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到,晋千与不懂这样的眼神,默默的没有说话,也没有询问,静静站了半晌,白弄询长长出了一口气:“他待你甚好吧。”这句话并不是询问,是陈述一个事实。晋千与心中明白他口中的他是谁,默默站着并没有回答。

  “白氏一门顷刻转眼覆灭,千年家族变作飞灰,你还能得他如此爱护,做哥哥的本没有什么话说的了,可是倘若他并没有那么好,你可不要委屈了自己。”犹豫了半晌,白弄询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一门亲人只剩下他和她,他的几乎大半生命的动力都在她的身上了,因为失去的太多,所以便再也承受不住失去了。

  晋千与眼眸有些湿润,这样的哥哥,自己前世亦没有见过,没有感受到的亲情,此刻就在自己面前,可是这本来不该是自己的,一句话在口中上上下下的滚动,终究是没办法说出来,她心中矛盾,不想伤了眼前的男人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也贪恋着这红尘中难得的亲情。

  见她只是点头,瘦弱的肩膀有些抖,近前一步将她搂紧在怀中,紧紧的抱住,晋千与直觉的要挣扎,这样的怀抱,她不习惯,胸怀中的温热在告诉她,这是他的哥哥,是那么纯洁的怀抱。

  “三哥要走了,有什么事让孟统领去漠北找我。”在晋千与耳边说完这些话,怀抱一松,晋千与有些湿润的眼帘中已经再没有他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拱门边的黑色披风被凌冽的北风肆虐的有些凌乱,可是即便凌乱,也只是一截小小的布料,那人伟岸的温暖仍旧在手臂间轻挽,人已经去的远了。

  “三公子重情重义,靖安安稳下来,应当可以调入京中为御林军统领。”身后润泽的声音响起,晋千与还有些呆愣。

  司马忌轻笑的将她被白弄询粗手粗脚抱住时勾乱的鬓发挽到耳后,温柔的让晋千与因为那个怀抱的离去渐渐冰冷的心又活泛了起来。

  “白家有他在,应当可以再次崛起,前些时日我并未看的清楚,他应该是白家留下的最后一门掌权人。”

  晋千与捉住他的袖子,有些不知所措,这些看似混乱实则有序的线,在一根根穿擦中缠绕,难为的司马忌能够理清这里面的脉络,此刻他说三哥是白家特意留下的最后一手牌,和左时几乎是异曲同工之妙,心中还是有些震惊,这样一想有些东西就说的通了:询将军之名在漠北有赫赫声威,而三哥并没有特意去隐瞒自己的名字,白家长房的名字起的很有序:白弄风,白弄月,白弄樱,即便是傻子也知道白弄询的身份,可是千乘殿就是费尽周折的屠戮白家暗卫,都没有动过白弄询,也是想压白家几十年,并非是为了绝白家。

  “为什么千乘殿这样轻易的放过三哥,不是说灭门吗?”晋千与疑惑。

  “千乘殿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司马家的族谱就只有五代,想来是五代之前也遭受过这样的屠戮,并非是千乘殿上的圣皇要这样做,恐怕是皇室传下来的规矩。”司马忌解释着。

  这里面水的深度在两人对话间不停往下探,毕竟是千年王朝,虽然几经更迭,周家几乎并没有从皇椅上下来过。

  “这一早晨都缠些这些东西,竟然都忘记备膳了,再不吃饭,我都要被你问的晕在这里了。”司马忌伸手一点晋千与的鼻尖,说的温柔。

  两人牵手向小厅而去,早有侍女在那里铺陈打点,此刻厅内暖意融融,馥郁的兰花香气缭绕,两三株墨兰在窗台上摆着,趁着室内的暖炉,竟然有春日般的香味。

  “偏你会享受,吃个饭也这样奢华。”晋千与看侍女将兰叶上的隔夜水珠擦掉,又在山上取的清泉水中沾了手,淋在嫩叶上,整个过程做的得心应手,晋千与以前也是爱养花之人,见这样养兰,觉得娇贵,伸手在泉水中沾了沾,也有模有样的去给兰花淋水,侍女自然知道面前女子的身份,见他淋的一塌糊涂,并没有敢做声,捧着水盂,只是规规矩矩的在她身后站着。

  和晋千与相处许久,司马忌吃饭也没有了那许多繁琐的规矩,侍女一坛坛的揭开菜肴,他净了手坐在那里等着侍女布菜,回头见晋千与在窗前和几株墨兰较劲儿,不禁觉的好笑,见她将叶子上的水淋的窗台上都是水珠,抿嘴一笑:“不是说以前养过花草吗?怎么手法这样生疏。”

  “啊?我淋的不好吗?”某人很没有眼里价的还直觉自己的手法很专业,看了看越发低头的侍女,晋千与识相的后退了两步,让了位置。见那侍女一双白嫩的手在墨兰叶间穿擦来去,甚是好看。轻声替自己辩解:“是养过一些花草,只是都没多长的寿命。”晋千与矮身坐在圆凳上,见面前的碟子里已经五花八门的布了一碟子的美味,再次逡巡一圈餐桌,哀叹一声,什么话都没有,低头吃饭了事。

  “还是这样的毛病。”司马忌当先将一片轻薄的白锦铺在她膝上,才拿起筷子。

  “是你们吃个饭还这么多的规矩:饭前饮茶,饭后漱口,饭后茶点,豆蔻少女布菜,银针试毒,喔,对了还有饭后更衣,这个更加麻烦。”

  司马忌捏着一双银筷,含笑看着她不停的在那里嘟嘟囔囔,待她一口气将批判都进行到底了,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忘了一件吧?”

  “啊?还有什么?”

  “食不语。”

  “喂喂喂,你是故意的吧。”晋千与一晃筷子挡住他夹菜的银筷子,司马忌手指灵活的一躲,早有丫鬟赶紧开匣子要给他换筷子,司马忌有洁癖,这样被别人碰了筷子,是铁定不会再用了。

  司马忌躲过晋千与的几招,银筷子在手中翻飞的欢畅,一手还没忘记按住丫鬟递上的新筷子道:“不必。”

  晋千与这才想起他有洁癖的事儿来,一把抓住被他的银筷夹住的筷子,夺了过来,不再与他纠缠,司马忌见她老实了,亦安心吃饭,并没有再打趣她。

  “喂喂喂,换筷子。”晋千与见他并没有接丫鬟递上的新银筷,只是用刚刚的那个吃饭,忍不住提醒他。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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