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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说。”

  “希望姑娘和司马家主好好求个情,这段时间郡王能住在东厢别院中。”苗斐然住在哪里也不是她能管的了的,他若是想住在这里,谁还能硬撵他出去不成?老嬷嬷显然是王府的老人,行动作派都是娴雅淑静的气韵,晋千与被她温言一求,竟不忍回绝,敛了敛心神正色道:“此事还是家主说的算,我恕难相帮。”

  “如此便是老奴多嘴了,姑娘慢走,小琴,仔细送姑娘。”

  从别院中出来,晋千与脑袋更乱了,东厢别院中总觉得诡异深深,小离扶着她的胳膊小声嘀咕:“东厢的正厅和主屋的正厅居然布置的一模一样唉。”

  晋千与一愣,怪不得总觉得熟悉,这中山郡王确实处处诡异,住处这样严密把守,但是似乎又不拘着别人进入,小离一提醒,竟然警觉东厢不管是院中的景致还是正厅的景致都和司马忌的主屋一模一样,此刻更见几名孔武有力的男子抬着两扇雕花梨木的大门要换下本来就崭新的桐木门。晋千与皱眉不语,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在心中生根发芽,苗斐然对自己的种种敌意,明明没有任何仇恨的莫名敌意,还有这样的行为,晋千与甩甩混乱的脑袋,有些烦躁。

  一整天,司马忌都没有回别院,一直都在城东呆着,晋千与在西厢无聊的和几个丫头玩闹,临近傍晚,晋千与差了一个小丫鬟去打听司马忌回来了没有,小丫鬟一脸通红的跑回来道:“章将军说家主恐怕今儿回不来了,有许多朝事儿呢。”几人也不以为意,备下晚膳,主仆都围坐一团,西厢院落里向来没有这些主仆的规矩,大家渐渐的也都习惯了。

  此刻夜幕降下来,蒙奇终于得到赦免,一拐一拐的步出了内院,黑芍药的眼睛鹰一样锋利的看向西厢的方向,丝毫不介意跪了一天疼痛不堪的膝盖,随着崔姑姑静悄悄的向内殿而去,进入略显昏暗的内室,几人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戒备,苗斐然淡淡的挥手道:“崔姑姑,给她一只凳子。”

  黑芍药恭恭敬敬的跪下谢恩,坐在凳子上有几分别扭。

  一名眉眼飞扬的谋士,颇为鄙夷的瞥了黑芍药一眼,朗声道:“殿下,恕卑职鲁钝。实在不敢苟同我们的保密性。”

  苗斐然敏锐的视线带着警告的意味看向他,沉沉道:“你大可以现在就出去。”

  气氛一僵,那名谋士扑跪在地上:“卑职知错。”

  计划很隐秘,甚至是崔姑姑都被屏蔽在外,里间的几个人中有今日在门前大臣中行走的年轻末职,有在院中站岗的将士,有奉茶的小厮,也有司马忌身边的重要护卫。

  夜色的掩映下,东厢的房顶上方一条纤细的身影急速行进,始终是没有办法安心,司马忌现在无暇分身来管别院中的事情,可是苗斐然实在是不平常,晋千与还是按捺不住担心。

  “卑职觉得司马家主……”

  “嘘……”苗斐然食指一竖,众人悄无声息的避到内室帷幕之后,室内一片安静。

  晋千与斜吊着身子在窗前露出一只眼睛,竟然没有什么端倪,只有苗斐然一个在桌边淡然品茶,手中书卷翻动,显然看了许久的书了。伸了个懒腰,哑声唤道:“崔姑姑,备水沐浴吧。”外面低低应了一声,就又恢复了安静,晋千与身子一荡,轻盈的猫儿一般攀着屋檐,悄无声息的向着西厢而去了。

  室内暂时死一般寂静,苗斐然脸色黑的十分难看,众人都就位时,他阴郁的吼了一声:“尽快除了她。”

  众人一默,不知他所说何人,黑芍药耳力异于常人,自然听出刚刚那人的去向,心中却有一颗巨石落地的轻松感。会议进行不下去了,苗斐然遣了众人散去,黑芍药静默的坐着未动,众人散去,阴冷的女子眉峰浅皱,静静的看着上首自己的主子。

  “你想说什么?”苗斐然揉了揉太阳穴,面色有些疲累。

  “主子。”

  “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既然说不出口,就咽回去。”

  “主子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你想说什么?静心?”

  “我只是想他心愿得偿。”

  “静心。你会泄密吗?”

  “不会!”

  “爱和忠诚在你心中,哪一个才是最重要的?”

  “主子?!”黑芍药有些惊慌,素来阴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恐惧。

  “你不用这样惊慌,如果初始我还不能理解你的心意而憎恶你的背叛的话,现在的苗斐然就是和你站在一样的起跑线上的竞争者了,你心中在想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唯一不同的是我比你更加艰难,他的心志我们都知道,可是我明明白白的知道我在逆天而行,即便如此,我也不想他登上权力的巅峰,他向上走一步就预示着我们的距离越远一步。”苗斐然苦涩的笑容里一抹决绝的凌厉,煞气十足,黑芍药缓缓起身下跪:“主子,请你放过晋千与。”

  语声艰涩,苗斐然闻之色变:“为什么?”

  “放过晋千与,黑芍药对主子无令不从,求主子成全。”

  室内长久的静默,这静默像是万年的尘埃,将人的呼吸尽数吞噬,黑芍药的心在仓促的跳动,像是要跳出喉咙,这不是她,她明明是那么的嫉妒,嫉妒的自己都快要发疯了,每晚梦醒都想握住手中的剑冲到她的面前,将她砍到魂飞魄散。可是她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就算是赔上自己再一次沦为苗斐然的细作也要救她,因为救她就是救他,她没有了他没有办法活下去,然而他没有了她也没有办法活下去。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我如果不答应呢?”苗斐然的声音很硬很硬,像是风沙吹过的尖石。

  “求主子成全。”

  “静心,你就这样爱他的吗?你这样就不怕我的报复吗?”

  “静心没有资格和他站在一起,静心有的只有这一条命,这一颗心了,求主子成全。”

  “我不能成全你,因为也没有人来成全我,你有你无私的理由,我也有我自私的理由。”苗斐然将茶盏放在桌上,颤抖的手指将一杯热烫的茶水尽数泼在桌上的软垫上,浸透了一圈一圈的水渍,就像心湖中的涟漪。

  次日清晨,晋千与和丫鬟们收拾了早膳在小餐厅里坐着准备开动,天气甚好,早晨的空气清新冰凉,晋千与随手拨弄着窗台上的墨兰,一边和翠墨说着闲事,正待净了手准备坐下,一身墨兰镶边金丝引线相衬的华美袍子闪现在眼前,晋千与抬眼看去,不禁眉头紧皱。

  墨兰花色的锦袍,紫玉冠,月白纶巾。这是天气好的时候司马忌最喜欢穿的衣服,不论是近看还是远观都是一道风景,晋千与总是说:你是古今中外把墨兰花色的锦袍穿的最帅的一个人。

  可是……。

  此刻这样的装束就像是一个华美的盒子里装进去了一个烂桃子,是的,晋千与就是这么想的,此刻穿着司马忌衣服的苗斐然就是一颗烂桃儿,还是腐败发臭的烂桃儿。

  嫌恶的往旁边挪了挪,晋千与觉得心中的火一拱一拱的,简直就要喷薄而出了,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这厮就是来挑衅的,一定要忍住。

  苗斐然若无其事的坐在晋千与的身旁,旁边有司马忌常用的银筷,等到晋千与意识到这个的时候,手已经先脑袋发出指令一步,将装银筷的锦盒抢在了手中,这样的场面导致了已经伸出手去准备取了筷子吃饭的中山郡王苗斐然一只暖玉一般的手生生被晾在了半空中,室内的尴尬卡了一卡。

  “给我!”苗斐然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强忍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晋千与一仰头看着翠墨道:“把家主的东西收起来,再去为郡王取一双筷子来。”

  “本王就要用这双。”说着上前就要接,被晋千与一手拉过来,翠墨颇为无奈的随着一股力道倒到了晋千与旁边,再一次,中山郡王的脸面简直黑的可以调墨了。

  “砰”一张击案,苗斐然彻底火了。

  “砰”春风吹,战鼓擂,当今社会谁怕谁,憋了两天气的某姑娘也彻底火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狠狠逼视着对方,小小的餐厅里硝烟滚滚,电闪雷鸣。

  翠墨吓的一呆,到底是司马忌身边的人,连忙稳住心神,推着小离小声道:“快去找人请家主回来。”

  “苗斐然,我说过了,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谁在挑衅谁知道。”几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欠奉的字眼。

  “你今天穿成这样是给谁看?!”

  “本王爱穿成什么样儿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不要逼着我怀疑你是个断袖。”

  “女人,你找死。”

  “那就试试看。”

  “砰”整齐划一的一声,两人身形如豹,拔地而起,像是两头极具攻击性的凶兽,毫不留任何余地的向对方攻击而去,手掌相交,手肘相撞,膝盖相碰,两人都是当世一流的高手,没有上百招谁也分不出上下高低,一时间小餐厅里狼藉一地,杯盘碗碟的碎裂声乒乒乓乓的不绝于耳,丫鬟们的惊叫声一团混乱,阳光明媚的早春,因为一件衣服,两人打的不分开交,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人终于在互相忍耐了对方三天的时间里,再也忍无可忍,只能用自己的拳头来表达自己的憎恶了。

  以小餐厅为中心,不出一个时辰,整个司马别院呈放射状被这个劲爆的消息波及,丫鬟、小厮、嬷嬷,就连洒扫的下等奴仆都趴在二廊门外面交头接耳的打听里面的动静,司马忌在门前下马石前下马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一副画面,整个司马别院一团混乱。

  司马忌脚步极快,身后的章涛、蒙奇和青林、青辉也没有避嫌,直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冲了进来。一队人马冲进小餐厅,至少静默了三秒,没有人能理解平时看起来一个温尔娴静,一个高贵洒脱的人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将一个小餐厅搞成这幅模样,两个人还能站在一地狼藉中互相掐着对方的咽喉冷冷对峙。

  “住手!”司马忌冷喝一声,两人见是司马忌,纷纷不由自主后退一步,将控制住对方命脉的手撤了下来。三步两步赶过去,司马忌握住晋千与的手细看,一道血痕蜿蜒在手背上,司马忌双目微微发红:“怎么回事?”这是冲着翠墨吼的。

  翠墨吓的一个哆嗦,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晋千与此刻脑子稍稍清醒了些,拉了拉司马忌的衣袖,低声道:“不关翠墨姐姐的事,是有些人东施效颦。”

  司马忌猛一回头,就看到苗斐然身上已经不能称之为衣服的衣服,衣襟上都是油污,反观晋千与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拉了晋千与道:“先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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