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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声音有多么熟悉,周恒历不敢说,但是那仅仅一次的失败,将半生的努力俱都化作了飞灰,让他彻底记住了这个声音。

  尊贵傲然,略带着淡淡的鼻音。

  双手一松,微不可查的活动了一下因为紧张微微发酸的肩膀,周恒历苍白的唇角一侧勾起一丝嘲讽的冷笑:“郡王半夜造访,莫不是专门来看故人的穷途末路吧。”

  周恒历肯定此刻苗斐然的造访倘若不是绝地,那就肯定是转机。

  “唔……穷途末路,这个词用得倒还贴切。”苗斐然慢悠悠的踱进屋子,一撩袍角在椅子上坐了,欠了欠嘴角:“禁室寒陋,本王只是来慰问慰问故人,王爷不必这么紧张。”

  周恒历淡淡瞟了一眼窗外,耳边苗斐然那催魂夺命的声音像是能听得懂心声一样响起:“守卫尽数放倒了,本王有几件事嘱咐你,你近前来些。”

  周恒历双眼一寒,并未挪动脚步,硬邦邦的道:“中山郡王想必没有搞明白立场,邺城地处大周,周恒历虽然一介阶下囚,可是尚是大周子民,不知道郡王何来的自信这样驱遣我?”

  苗斐然也不恼,笑意在脸颊上淡淡的凉凉的挂着,冲荷黑芍药摆摆手,黑芍药点头退了下去,任由门户大开,苗斐然淡淡的敲着椅子的扶手,缓缓说道:“沪亲王手握靖安骁骑营,左骑营,靖安城守,绿营兵,左府暗卫半数紧握掌中,触角之长甚至在漠北守军中都有手脚,可知道邺城之谋为何一败涂地?”

  周恒历随着他的话语,脸色寸寸苍白,扶着窗台微微咳嗽两声道:“不劳郡王挂心我大周的事情。”

  苗斐然不管他的冷漠,只是自己说自己的:“是因为你蠢,你脑子里都是豆渣。”

  “你……你胡说什么?”周恒历被他气的一阵眼晕,几欲昏倒。

  苗斐然看着他恼羞成怒,竟扯开嘴角笑的越发的爽快。

  周恒历靠在窗前冷冷回敬:“你若只是来嘲讽我的失败的,你可以走了,我知道自己的错处,不劳你费心提醒。况且你比我有好到哪里去?天下人不知你那些龌龊的心思,我周恒历可是一清二楚,司马忌对郡王的态度想必郡王心中也是不好受的吧。”

  被他说中痛楚,苗斐然眼中一瞬阴郁,转瞬即逝,呵呵笑道:“王爷既然知道这一层深意,就该想到本王今日来的目的,何以这样执着于区区脸面呢。”

  周恒历猛然抬头看着面前笑的春风拂面的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茫然片刻,在心中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声音倒是恢复了往昔的温润:“周氏皇威浩大,岂能是我可以随意践踏的,即便身为阶下之囚,也不敢或忘家族尊严。”

  苗斐然扶着扶手站起来,一步一步踱到他面前道:“我知道王爷有能力重整河山,只是需要一个助力所以然今日特地雪中送炭。”

  周恒历被他身上的气势所迫,不自禁倒退一步,稳住身形,镇定道:“你的条件?”

  苗斐然呵呵笑的流风吹雪一般:“杀了白弄樱!”

  周恒历闻声一愣,缓缓的嘴角划开一抹瑰美的笑纹:“果然,郡王对司马家主的深情,真是让本王动容。”

  苗斐然嗖然转身,坐到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你错了,我要杀白弄樱是其中的辅助条件,我最大的条件是:阻挡司马忌登大宝之位。”

  周恒历彻底弄不懂这位中山郡王了。

  司马忌要夺位,他不相助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来拉自己阻挡,眉头一挑,周恒历疑惑的看着他不语。

  苗斐然垂眸在木桌上捻了个粗瓷的水杯在指尖摩挲,粗粝的瓷器摩擦过他细嫩的指尖,像是磨在了心口,酥酥麻麻的荡满心口的情愫,。

  是在和周恒历解释,又像是在和自己说:“我这一辈子最害怕的并不是他的死去,也不怕他的冷漠相对,都是这样的局面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呢,他厌憎我,疏远我,为了自己的权利,爱情,亲人伤害我,打击我,我都能理解他,这一份压抑的,离经叛道的情义是我强加给他的,他有什么不满,什么委屈,我照单全收便是,只是他不爱我,他便也不能爱上别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赔给他了,他的一辈子也要赔给我才好,黄泉道上我不希望再看着他牵着别人的手从我面前走过,至于皇位,更是不可能,他可以权倾朝野,可以摘星揽月,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不可以称皇为帝,天下之大,只有那个位置是最痛苦的所在。”

  周恒历见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亦不做声的在床沿坐下,皱眉咽下一口凉茶,语气中都是嘲讽:“郡王情深似海,可惜了……”

  苗斐然豁然抬头,深邃的眼眸里都是杀意,像是翻覆的怒海,周恒历自认也是非凡之人,生生被这目光看的心口一窒,未出口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门外似乎有隐隐的脚步声,苗斐然邪魅一笑:“来的倒快。”

  眉眼一弯,对神经紧绷起来的周恒历一笑道:“三日后子时,龙山有人在城南接应,王爷此行不易,本王送王爷一句话:马到功成。”

  身形一闪,苗斐然墨蓝色的身影在门口消失。

  几乎只是一瞬间的时间,章涛按剑冲进屋子,利箭一样的眼神审视一周,挥挥手道:“严加看管。”

  晋千与这两日过的很憋屈。

  东苑的中山郡王简直就像是她命中的克星一样,是不是都要来撩拨她的怒火。

  两人似乎八字不合,见面不是剑拔弩张就是唇枪舌剑。

  上午刚刚收到三哥的来信说是接应到了周恒嘉,现在虽然羌雪之毒并没有解除,但是经冕儒和刘御医之手调养之后,倒是也没什么大碍,叫她不要挂念。

  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到了实处,周恒嘉毒发那日的惊迫场面言犹在耳,简直无法想象,那一刻的心慌……

  将信件收在袖中,司马忌在门口浅浅的笑开:“询将军来信了?”

  “咦?你怎么知道?你神算子啊。”晋千与不避讳他,笑着替他解下狐裘。

  “这几日难得见你笑一笑,你自己不觉得闷的慌,可把小的们吓坏了。”司马忌说着还做了一个打哆嗦的样子,惹的晋千与一掌拍在他的肩上道:“正经点儿。”

  “我看啊,还是赶紧把询将军调到京都去,到时候你日日见到亲哥哥心情愉快,我等小的们也是跟着有肉吃。”司马忌呵呵笑着打趣他。

  “周恒历的事情有定论了吗?”

  司马忌收拢笑意,轻轻拢住她的手,身上还有丝丝的寒气,呼出的气息凝成一团白雾,将他本来淡淡的眉眼反倒衬出一些浓艳色彩来。

  司马忌语声温润:“灵韵,我知道你挂心冯妈妈的大仇未报,皇子谋逆之事不是一两日的事情,大理寺卿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虽说不用过堂审讯,但是公侯犯法也是要走程序的,我们再等几日,这里的事情落下一个段落我们就去冯妈妈坟上给他老人家上香,我保证,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晋千与默默片刻:“我并不是这样去催促你,只是怕夜长梦多,况且这几日与苗斐然相处下来,我总是觉得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他这个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到邺城,必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是敌是友,我们还没有分辨清楚,我想,是不是还要再等等,看他有没有什么动静?”

  轻舒出一口气,司马忌歪在贵妃榻上:“不急,和他打交道我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和他急,你就输了。”

  司马忌在贵妃榻上眯眼一会儿。

  蒙奇将军在门外小心的叫道:“姑娘。”

  晋千与掀帘出来问道:“怎么了?”

  “家主在里面?”蒙奇小心试探问道。

  见晋千与点点头,蒙奇长长出了一口气道:“末将可算是找到了,姑娘不知道家主这几日天天行踪不定,每日叫末将好找,为了找家主翠墨姑娘都染了风寒了。”

  晋千与皱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吗?”

  蒙奇小声道:“这两天那个雍乾来的中山郡王满大街乱串,倒是把家主藏的辛苦。”

  “蒙奇!你皮痒了!”司马忌沉沉的声音透着微微的沙哑。

  吓的蒙奇心头一跳,忙整肃了军容站定,抱拳行礼:“禀家主,末将有事禀报。”

  说话间,司马忌的身影已经在帘子后面站定,并未走出来,隔着帘子道:“脑子倒是够灵活,不过搪塞没用,禀报完了给我廊下跪着去。”

  晋千与一听这话是真的生气了,吐了吐舌头,缩着肩膀钻进了屋里,城门失火,千万不要殃及池鱼啊。

  “前去截杀廖迁的将士们回来了,末将是来请示家主,将士带回来的消息是廖迁已经进入了凉州境内,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截杀。”

  司马忌眉峰骤冷,手指反复互相碾磨着,轻轻抿紧双唇,静了片刻,司马忌道:“算了,由她去吧。”

  这是什么意思?不杀她了?

  这可是周恒历的爪牙呀!就这么放了……?

  蒙奇走远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晋千与才问道:“进了凉州的地界就是周恒嘉的手心了,你不杀她是想让周恒嘉处置她吗?”

  踱到晋千与旁边,司马忌平淡的声音无喜无悲:“周恒嘉不会杀她。”

  “为什么?”晋千与奇怪问道。

  “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是周恒历的爪牙,我也不会让别人告诉周恒嘉这个秘密。”

  “喔……?”晋千与反问。

  “你研究这些做什么,这都是周恒嘉的事情了。”司马忌皱眉。

  “小气的男人,好奇不行啊。”晋千与取笑道。

  轻轻刮了晋千与的鼻头,司马忌笑的温润:“等回了靖安咱们给灵韵册封一个郡主怎么样?想好想要什么封号了吗?”

  晋千与皱眉道:“怎么又提封号,这个东西最难选择了,我听说古代封郡主不是皇上拟的封号吗,怎么倒来问我?”

  ------题外话------

  今天是个大日子,为啥米?

  因为郡主终于被雪某人推出来了

  呵呵呵,实在是不易,感情戏开始,亲个嘴儿,开始回去码字儿,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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