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若水微微抿起嘴,细致的瓜子脸艳丽不可方物,两片薄唇在四个侍卫面前开阖。“你们两人把恶霸押去顺天府,记住,是你们伤了这六个狗腿子,与其他人毫无干系。剩下的两个跟着我回去,我现在是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侍卫们目不转睛地瞧着德妃娘娘惊世骇俗的绝美容姿,感觉整个人像腾云驾雾一般,傻呆呆地按她的命令行事,完全忘却了这个女人两刻钟前还害得他们在街上疯狂乱窜、是被他们在心里骂了千百遍“红颜祸水”。

若水想会会拿花生仁做暗器的高手,缓步来到角落里坐着的三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桌前,迅速从衣着、气度上辨出他们是一主二仆。[1]

主子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丝柔和,不戴巾、不戴帽、不束髻,乌黑的长发直披下来,在颈后由一条黑带扎成一束,他身着黑色镶金边锦袍,拥有俊秀高雅的五官,湛黑的眸子从容中盈着自信冷冽的光芒,刚毅的鼻梁有如刀凿,衬着厚薄适中的唇,彰显出傲视一切的优越感。

他浅铜色的脸庞上有一道长约两寸的深褐色细长疤痕,像是刀剑造成的,从左脸颧骨开端至嘴角收尾。这道疤痕,非但不丑陋、不骇人,还为他的阳刚美添上华丽的一笔——至少在若水看来如此。

俊美与冷肃在他身上共存,却又令人难以置信地相容,没有半丝突兀,流露出力与美的刚健气。蓄着隐隐力道的粗长手指拿起茶杯浅啜一口,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整个人仿佛一座万年冰山,足够把周遭的人冻成冰棒。

在那两颗沉郁精明的瞳仁冷睇之下,若水被他散发的霸气骇住,陡地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肃然起敬,脚下有些虚浮,紧握折扇的双手直冒冷汗。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活着,她会以为眼前所看到的是阎王爷。

身着蓝色劲装的男子长相很普通,属于那种在人海中见他一百次也不会记住他长相的男人。他用审慎的目光扫了若水一眼,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身着褐色劲装的男子用玩味的眼神打量着若水和她身后时刻戒备的侍卫,瞟了自家主子一眼,挑眉一笑,露出了一对酒窝。

若水深知“人外有人”的道理,面对气势上压过她许多的陌生人,稳住心神,优雅地拱了拱手。“萍水相逢,‘恩公’好心相助,请容在下略表谢意。掌柜,这桌的茶钱本公子付了。”

黑袍男子用一双凛冽的眸子打量着她,嘴唇微微一提又急速下垂,一道仿佛来自阴曹地府的低冷男声蓦地响起:“略尽绵薄之力。”

经那双清澈如湖的眸子一望,一向冷言的他无法克制地违背自己的意识,与一个陌生人交谈。这位翩翩小公子是远看很美、近看更美,尤其是那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好似熟透的蜜桃般,令人想咬一口。

两个随从不约而同地望向主子,蓝衣随从剥花生的手停了下来,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褐衣随从眼珠一转、颔首一笑,往口中丢了一颗花生仁。

他们就这样互瞪了一会儿,若水说不清他眸中的什么撩拔了她的心弦,但她迎视他的目光越久,她的心跳就越加急剧,空气似乎也无法顺畅地吸入肺部。她必须移开自己的视线。

极美的唇角一弯,她牵出一朵撼人心魂、炫人目光的微笑。“告辞了。”

三个男人竟被那朵乍现的笑在她脸上制造出的惊人之美迷惑住了,同时一呆。

奇哉,怪哉,“家”中有一大一小两个绝世美女成天在眼前晃悠,为何他们抵抗不了这倾城一笑的诱惑?

在柜台上放下茶钱,她摇着折扇,往门外踱步而去,姿态如同行云流水,令人移不开视线。这人太恐怖了,被他瞪一眼,都不敢睁眼说瞎话了,所幸非敌亦非友,溜之大吉,永世不相见最妙。

果儿忙不迭揪着若水的衣袂,像怕被人遗弃的小狗般紧紧跟随,两名侍卫迅速追出茶馆,唯恐再跟丢了主儿。

“她的样貌丝毫不逊于夫人,能看出刚才是咱们大少爷出手相助,言谈举止镇定自若,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蓝衣人睨了褐衣人一眼,轻声道。

褐衣人摇了摇头,用很不以为然的口气说:“女人有胆子和大少爷搭话?女人会在大庭广众说‘喝花酒’之类的话?他喉咙上有喉结,个头还没有长开,过几年就不会这般阴阳怪气了。十年前,大少爷就是翩翩美少年,再看看现在依然唇红齿白、迷死人不偿命的二少爷……”

黑袍男子双眸阴霾地黯淡下来,奸猾一笑,厉声命令道:“从今天起,你们俩替我出席叔伯们安排的宴席。”

拜他父母所赐,从他的外表根本闻不出一丝一毫的铜臭气息,可他的性子是地地道道的“唯利是图”。因为那嗓音清亮悦耳,听了一次就上瘾,他破天荒地出手帮了那个少年,可笑的是,人家有护卫随侍,他的帮助显得多此一举。

见得真人,出奇俊美的容貌,若为女子该是何等的仙姿,陌生的悸动冲击他未及设防的心窝,顿时他惊心地板起冷酷的神色,以审慎的目光掩饰失控的慌乱,不想停止似地凝视着他……

“这是叔伯老爷们的一番好心,咱们不能僭越!”

“那美其名曰谈生意,实则是相亲,您溜出来喝茶已经够羞辱他们了……”

“有怨言吗?我体谅你们的辛苦,回去以后,我把你们调去跟我爹娘、弟弟,或者是远在月影国的舅舅,他们一向‘善待’……”字字都从牙缝中迸出,黑袍男子缩紧下颚,俊脸阴郁,目绽寒光,唇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高,笑得让人打从心底发毛。只要他能脱身才没工夫管别人的处境、难处,哪怕是眼前二位得力干将。

“大少爷,流宣没任何怨言,一切听命于您!”大少爷重利无情,但和那几位“高人”一比较,简直就是大慈大悲的菩萨。

“游墨第一眼见到大少爷,就感应到伺候您是上天降下的使命,因此活着是大少爷的人,死了是大少爷的鬼!”

六月飞雪,大少爷一笑,非奸即盗,不,是非死即伤,识相点才能保住小命啊。

这人就是有这个本事,无时无刻地表示他的忠心,那话能让人听了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用扫把扫、都扫不完。

“现在你知道宫外凶险了,以后……”崇嘉大步走向内室,瞧见了贵妃榻上娇慵入眠的若水,想说的话、想发的火气全咽了下去。

她闭着诱人双眸,长发流泻,风光宜人。秀丽绝伦的脸蛋,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她的肌肤白得有水晶般纯净的美感,令他屏住呼吸不忍亵渎,仿佛一点点人间的气息都会玷污了她的清雅、高洁。

“以后只能囚禁在这金丝鸟笼里了。”华丽的鸟笼关不住自由的风。若水轻轻蠕动了一下,微微睁眸,声音闷闷的、带着清冷哀怨。她用手肘支起娇躯,揉了揉太阳穴,才将套着白袜的玉足移至榻下。

看样子他的侍卫没把她的身份透给顺天府尹和“一撮毛”,不然贤妃会比他更早一步来平澜宫、求她高抬贵手。小憩片刻,她竟被梦里闪过的“恩公”形象吓醒了,她在宫中安逸惯了,胆子也小了?

崇嘉微微一愣后闷哼一声,露出温柔表情,轻声询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和我说说,如何处置那个禽兽不如的败类,你才能消气?”

知道她差点被那狂徒的脏手触碰,他真后悔答应给她出入宫门的腰牌。她喜欢宫外的广阔空间,但是……罢了,她出宫玩儿有侍卫保护,他再让顺天府加强巡视,他应该不会遇上危险。

“虽然咱们是好哥儿们,你不能凭我一人的好恶给他定罪,其实我已经没什么火气了,就不准备和他计较这事。你还是先查清楚他以往是否有罪过,再按律法处置他,不然你就对不住贤妃、二皇子了。”若水语调婉丽动人,低头靸了金丝绣鞋,微仰螓首,笑容艳丽勾魂。

茶馆里的人对“一撮毛”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就说明这人差不多达到神憎鬼厌的程度了,她就不信在他身上会查不出点罪状送他流放充军去。

崇嘉心跳一滞,反复提醒自己对她不能轻举妄动,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把她扶起,一同用晚膳,却听见小金子通报“贤妃娘娘求见万岁爷”,食欲锐减。“听说她经常往你这儿跑?”他转过颈、望向门外,眼神冷如寒霜。[2]

“我们不妨打个赌,你今夜临幸她,明天她准来找我品茗赏花。”嘲弄的笑容浮上她无邪玉颜,她娇柔地说道。贤妃实在无趣,只能偶尔摸走她的佩饰,化解无聊、无奈的情绪。

倏而她言似冰地低喃:“宫中的女人把实现荣华富贵的心愿全寄托在你的身上,即使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却丧失自我、药石罔效,可悲、可叹啊。”

〈[1]重要人物出场,他是什么来头,婷婷就不在文中点明了,因为要保持他的神秘感。不过,看了《荣威镖局》最后两章及尾声,大家就知道他是谁了。终于写到他的出场,婷婷敲键盘的手指都激动了![2]贤妃好歹是他的老婆之一,真没良心!〉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