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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光鉴找人的大理石地板,我是半跪下来。膝盖抵着那坚硬的冰凉,是生疼。

坐在上首黄金榻上的太后,端着一精致的酒杯,灿烂夺目的鎏金护甲,轻敲酒杯壁,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殿堂内,是回音阵阵。

回音敲击在我心上。

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用力,一声比一声……刺痛我的心。

或许殿堂里的惊恐让我的心揪起,同时使得我那虚弱的身体,不堪长久的忍受……那高度绷紧的心神,细细密密的汗珠在额头溢出,凝结着成很大的一滴,终于承受不住它的重量,顺着脸庞流淌下来,摔落于地。

“啪……”

清脆的一声响,汗珠摔成几瓣,在护甲敲击酒杯壁的声响中,是那样的独特、清晰。

我半曲的膝盖,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身子不由地虚软下来。

“啪……”

依然是清脆的一声响,是我额头第二粒豆大的汗珠摔落,亦是太后手中的那酒杯,掉落。汗珠和酒杯,同样地摔成几瓣,不知道何者,更多些?

“酒奴,太后根本没说让你平身,你……”我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这个叫嚣的嗓音是何人所说,我只想瘫倒在地上,即使那冰冷穿透薄薄的衣衫是刺骨的冷,这样还是比半跪着行礼,要好上很多。

“春桃,扶她起来!”上首那雍容华贵的妇人,终于开口。

“可是太后……”

“春桃,这是哀家的命令!”

“是,太后!”那叫嚣嗓音的主人,已经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沉闷地走上前,伸手一把将我拎起。

她以为这上首的贵妇人给了我特权,我可以幸免那不敬之罪。其实,那上首的贵妇人,只是为了让我更深刻些,那所谓的皇权!是不容任何人,质疑。怕是有惩罚,正等候着我!

紧咬着下唇,我强忍着浑身的酸疼,亦是强忍着不出声道谢。

“春桃,扶酒奴来这厢!”太后收回手,鎏金护甲正指着她所坐的黄金榻。

“太后!”

“春桃,这是哀家的命令!”

“是,太后!”

仅一句话,我一个酿酒的奴隶,便能坐上那象征着尊贵身份的黄金榻,雪般莹白的柔软细羊绒毯子,衬在身子底下,颈下是刺绣锦缎缝入花草的枕头,可是身上的疼痛还是不减。

“酒奴,哀家问你……今日的槐花酿……”

紧咬着下唇的牙关早已松动,因它不住地颤抖,是没有力压迫住唇瓣,亦是无法开口,回话。

“卑微的奴隶,太后问你话呢!”见我久久,未有会话,那叫嚣的嗓音再一次地响起。

嗓音穿透我的耳,于我心中,我是冷笑一声。

果然……

“春桃,你今日僭越多次!退下!”

“太后饶命啊!太后!”

“退下!”

“太后,太后……”

我闭着眼,没有去理会座下的那杀鸡儆猴的一幕。

片刻须臾,榻边那威严的嗓音是轻柔地开口,“酒奴,哀家只是对今日上供的槐花酿,有些疑问?”

“回太后,今晨的槐花酿非酒奴所供!”强忍着身体内的疼痛,我虚弱地唤出声。虽然是在这华贵的黄金榻上,可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威严的压迫感,这一时的平静,只是在暴风雨之前!

果然……

“那你今晨是在何处?”

我以为暴风雨还会缓一缓,未料到,是来得这么快!

“你给哀家回答!!!”

“回太后,是在海棠苑!”

“啪……”脸颊火辣辣的疼痛,却比不上身子从黄金榻摔落于地面的疼,或许这两者,都比不上我体内那莫名的刺骨的疼。

“论身份,你只是一酒奴。再者,你几月前,已是瑜儿的奴隶,可你还要去招惹胤儿,你是否要让他们两兄弟……”

瑜儿?我想应是瑜王爷。胤儿?或许那狂妄男子的名讳。

招惹?!我只知道自己在那行宫昏迷,醒来的时候却是在海棠苑,是为何?连我自己都不知晓,又何来招惹?

“竟然除九侍婢以外,有其他的女子,入住海棠苑!!!”

太后稍稍地整理那身明黄的宫装,那镶嵌在锦缎上的硕大的翡翠幽绿的光,竟让锦缎上刺绣着的凤,浮动起来,似在云中……穿梭。可那凤凰浮动的光芒太亮,是刺痛我的双眸。

“即使胤儿允许,哀家也不允许!!!”

那鎏金护甲的尖端,划破我的鼻子,有血腥味弥漫开来在鼻翼间,怕是渗出了血,可惜……肌肤划破,我却没有感受到那疼痛。

“哼!”扯动嘴角,展露一个淡淡的讥讽的冷笑。暴风雨已经来临,我能做的,只有承受。

“酒奴,胤儿将你从璃国带回的时候,哀家念你酿酒的手艺着实不错,在皇宫中也是护你一方天地!可是你……”

那鎏金护甲指着我的鼻子,太后是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瑜儿来求哀家,望以王妃的身份虚席待你!这是对于一个奴隶而言,是何等的尊贵!你可知道,瑜儿若是要娶你,要在千紫承受多少……可是你……”

“回太后,瑜王爷的情意,酒奴……无法承受!”我支撑着身子起来,回话。

“是瑜儿配不上你么?”太后狠狠地一甩衣袖,袖边缀绣的珍珠划过我的脸颊,是生疼。

“不不不,太后!是奴……配不上王爷!酒奴的身份太低贱,怎能与王爷相匹敌,且王爷对酒奴的情意,可能只是一时的好奇!”

“你是想做紫菱王妃么?”

“紫菱王妃?”我是疑惑地抬起头,紫菱王妃,又是一个怎样的身份?

太后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我一下,“紫菱王妃,只有一个人选!”太后丢下这句话,是转身绕过黄金榻。

这空旷的殿堂里,只留下我一人,半跪在地。

浓厚的熏香,在黄金纱帘间萦绕、弥漫。压抑,使得喘气有些艰难,让这明晃晃的宫殿,亦是披上一件阴晦的外袍。

瘫下身子,我稍稍地移动下双腿,身体内的疼痛,还在继续,这莫名的疼痛,是极其的陌生,不知是蛊虫的遗留,还是……

蛊虫毁坏记忆,是把他如何进入我体内的那段,也一并除去。这也罢,留着一个仇人,留着恨意,就是留着痛苦。只是,我想不起,那个揪着我的心的人,究竟是谁?

“她,才是唯一的紫菱王妃!”太后的话,突然地在我耳边再次地响起。顺着那嗓音的来源我抬起头,一幅画像,展现在我面前。

画像中以怒放的海棠花,做背景,一院的海棠怒放,朵朵都是嫣然、妖娆。花中一女子,在满树的海棠花中,探出那巧笑盈兮的娇艳笑靥,一张绝美的容颜,比花娇,比花媚。

那如烟的纤细黛眉,那滢泽的婉转水眸,那小巧的凝脂鹅鼻,那嫣红的诛邪樱唇……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

对,是熟悉!这个女子,我似乎在哪边见过!下意识地伸出手,抚上那画像,心一怔,体内的疼痛,似减缓了很多。且这容颜,我似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就有了记忆。烙在脑海中,很深的一个痕迹,现在……却披上了厚厚的纱,一层。模模糊糊,朦朦胧胧。

脑海里闪过很多幅画面,这个女子,很多次我见她的时候,是在满树的桃花下,慵懒地斜卧于竹榻,是一脸的冰冷,并没有这明媚灿烂得连花儿都无法比拟的笑靥。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的笑靥,怕就是如此!

“敢问太后,她是……”脑海中满是疑惑,惟有开口询问。

“北枢的惜月长公主!”

“北枢的惜月长公主,她……”我低声地呢喃着,突然脱口而出,“她是我师父!”

“惜月是你的师父?!”太后欣喜地松开手,手中的画轴摔落于地也不顾,上前一步,喊道,“惜月还活着!”

我重重地点头。

我想起来了,她是师父,那脑海中与她有关的画面,一幅幅的,均甚是的清晰。

“她是师父,只是……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明媚的笑靥!师父很冷淡,对人对事,素来如此。”脑海中豁然开朗起来,师父的形象很清晰,只是我的记忆里,师父的脸上除了那冰冷外,是没有第二个表情。

“只要惜月活着就好,太多的痛苦,所以她的笑靥才会……”太后是欣喜若狂地喊道,“惜月现在在哪,你知道么?酒奴!快回答哀家!”

我无奈地摇摇头,师父的行踪素来诡秘,我并不知晓。

“母后!”一清冷的嗓音,于殿堂外响起。

太后手忙脚乱地拾起地上的画轴,是急忙地步出殿堂,“胤儿,惜月她还活着,惜月还活着!活着!”

让一迟暮的宫中贵妇,失却一切的礼仪而欣喜若狂,这个惜月长公主,定是她重要之人。长公主,或许正是师父的身份,以前疑惑师父身上那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或许有个名字,叫做尊贵!

“母后,你是说姑姑她,她……”

“活着,胤儿,惜月还活着!她就是酒奴的师父!”

两个嗓音,都是掩不住地欣喜若狂!

有人疾步地走进,暗紫的皇袍,正是那狂妄的男子,或许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千紫紫菱王。

“女奴,你是说……说你的师父,正是画像上的女子?”

紫菱王拿着那画轴,直直地望着我,那水眸中的靛蓝很深,是疯狂的喜悦所致。

我微微地颔首,点头。

“死未见尸,所以姑姑还活着!孤定要……寻她回来!”紫菱王手握画轴,是郑重地喊道,垂下头,轻声地对我道,“你退下吧!”

“是,王!”

身体内的疼痛,让我无法顾及那细微的异样,这是紫菱王第一次吩咐我的时候,没有加上女奴,那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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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前两天有事,身体不允许,所以没有更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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